第7章 中元焚祠夜

子时的更鼓在祠堂废墟上敲响最后一声时，苏怀素将朱砂鸡喉粉撒成北斗阵。医学院实习生林秋桐举着摄像机的手在发抖，镜头里映出的不是残垣断壁，而是灯火通明的民国宗祠。

 第一张黄符燃起时，纸扎铺的八抬大轿破土而出。轿帘掀开，七个扎彩人偶鱼贯而下，它们的关节用柳钉拼接，眼眶里嵌着西药胶囊。林秋桐的尖叫惊动尸群，领头的人偶突然裂开纸唇："苏小姐，吉服备好了。"

 怀素甩出墨斗线缠住人偶脖颈，线绳却渗出血渍。林秋桐打开应急灯，强光下照见墨线里绞着的碎骨——正是当年被炼成药材的姑祖母残骸。人偶的纸皮层层剥落，露出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苏玉容本体。

 亥时的梆子声引来地动山摇，民国阴兵抬着七星棺椁从井口浮现。棺椁上的琉璃在月光下流淌着七彩尸油，林秋桐的摄像机突然播放起1943年的画面：曾祖父正在给棺椁内壁刷入混着胎血的朱砂。

 "点火！"怀素将雄黄酒泼向祠堂残柱，火焰却化作青绿色。七星棺椁齐齐竖立，每个棺盖都浮现出血色破军符，与怀素臂上的符咒相互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