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消失的爱人(完)
可惜在场的人都无暇欣赏眼前这副美景,全部心神都放在岸边那几个手持长竹竿探寻水底情况的身影上。
在确定卢仁才曾淌过水域及返回家属院的具体时间后,公安迅速调整搜寻策略,将排查范围从铁道沿线延伸至护城河畔,最终在距四九城站约2公里的岸边发现了搏斗的痕迹,不远处的杂草丛里还有一滩14*7厘米大的血迹。
“快来!在这儿!”其中一人突然扯着嗓子大喊。
听到他的呼喊,众人纷纷围拢过去,有人抄起特制的铁钩,有人拿着麻绳结成的套索,往竹竿的落点抛去。
浸泡过后的尸体会比生前更重,打捞时往往需要多人合作才能将其拖上岸,而随着一声“起!”,水底下的异物也终于被拽了出来。
由于10月份的河水温度较低,腐败速度减缓,众人一眼便能认出,眼前这具轻微浮肿的尸体,正是失踪了三天多的郑佩雯。
另一边,听闻公安已打捞到郑佩雯的尸体,熬了整夜的卢仁才立马认罪。
“我他妈猪油蒙了心!原本只是想劫个色,顺走她那块儿魔都牌手表!”卢文才拿脑袋猛撞审讯桌,扯得手铐哗啦作响:“谁成想她又叫又挠,我一慌神儿,就上手捂她住嘴,哪知道...我原本真没打算下死手啊!”
李天佑眯着眼问:“你到底是咋哄骗郑佩雯跟你一块儿走铁道的?”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蓝文东分明在出站口候着,死者怎么会冒险跟个刚认识的人去走铁道呢?
卢文才涕泪满面底抬起头,这会也不想着隐瞒了:“他俩上厕所磨叽老半天,等出来时,月台上都没啥人了。我就跟她说,这会儿检票排队不得个把钟头,不如从铁道抄近路出去,一拐弯就能到南锣鼓巷。完了我抄起她行李就走,她也只能跟着。”
据他交代,后续的情形和肖兴国昨日推测的相差无几,郑佩雯沿着铁道走了十来分钟,见四周仍是漆黑一片心生怯意,提出折返。两人争执间,卢文才凶相毕露,一把将她拽进了铁道旁的杂草丛里,实施了qj。
“我真知道错了,我媳妇儿肚子里还揣着崽呢!”卢文才痛哭流涕地扒着审讯桌,语气恳切至极:“您几位行行好,记我个自首,给我条活路成不?”
李天佑几人冷眼看着卢文才演着苦肉计,他们心里都透亮,这人哪是真心认错,不过是临到头怕死罢了。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陈法医走了进来。
他将尸检报告递给李天佑:“李组,郑佩雯是溺水死亡。”
闻言,卢文才的哭声顿时一滞,低下头避开了众人审视的目光。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面部有青紫肿胀现象,枕部挫伤,颈部两侧可见对称性指压状青紫淤血,舌骨骨折,会阴部有明显撕裂伤,口鼻有大量溺液溢出,肺部膨隆且挤压时可见泥沙样物排除,符合生前遭受暴力qj,再被按入水中溺毙的特征。
李天佑猛地将尸检报告朝桌上拍去,压抑着怒火说:“卢仁才,你到这会儿还在狡辩!”
“我没狡辩,就是...”卢文才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就是昨儿一宿没睡,脑袋发懵,给忘了这茬儿!”
肖兴国拿起桌上的尸检报告,面无表情地翻看起来。卢文才接着说:“我看她没动静,以为人没了,谁承想往河里扔的时候,她突然就扑腾起来,我当时魂儿都吓飞了,下意识就把她脑袋往水里按...”
话没说完,肖兴国一拳就抡他脸上了!
李天佑一愣,自打知道肖兴国的事后,他本不想让其掺和审讯,奈何对方非要跟着。怕其犯浑,他还特意跟王何把人夹在中间看着,哪晓得,这人还能翻过桌子,跳到卢文才面前去。
凑巧的是,不光他懵了,在场其他人也全傻了眼,等大伙回过神来,卢仁才已经结结实实挨了肖兴国好几拳,被打得满脸是血。
“肖大哥,快住手,再这么打下去,这人非得交代在这儿不可!”李天佑和马承良一左一右,连拉带拽才把肖兴国弄出审讯室。
插不进手的王何跟旁边站岗的齐公安,愣愣地盯着瘫在椅子上哀嚎的卢仁才。
过了好半晌,齐公安咳嗽了一声,提醒道:“王同志,别傻站着发愣了,这小子都全撂了,这场审讯也该收收尾了!”
“收尾?哦对,收尾!”王何走到掀翻的审讯桌边上,抓起写好的笔录,来到卢仁才跟前,说:“瞅瞅!没啥毛病就在后头签个字...额,按个手印也成,你脸上刚好有现成儿的,别糟蹋咯!”
卢仁才听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内心无比悔恨,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把尸体再抛远点。
...
郑父郑母没在四九城这伤心地待多久,周六上午就抱着郑佩雯的骨灰坐火车回魔都了。
与他们一道回去的还有蓝文东,他昨日从殡仪馆离开后,便去了人事局提交了调回魔都的申请。
人事局看他妻子刚离世,也没耽搁,很快就批了。
秦淮茹本以为蓝文东只是去送岳父岳母,满心盘算着等他回来继续示好,结果从早晨等到深夜,始终不见人影,她思来想去,还是敲响了李家的门。
“天佑,眼瞅着都这钟点儿了,蓝同志还没影儿呢!该不会路上出啥事儿吧?”
李母将房门拉开,没好气地说:“呸呸呸,你可别咒人家,蓝同志就是调回魔都去了!”
“调回去了?”秦淮茹不自觉拔高声音,她这段时间巴巴地在蓝文东跟前刷好感,好不容易才得了两颗糖的甜头,结果今儿人就跑了?!
李母瞧着她那副难以置信的样儿,刚到嗓子眼劝诫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可别白费这好心,省得被这人黏上甩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