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城南无头案（九）(第2页)

 “可是我刚毕业不久，找不到工资高的工作，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钱去找她，就这样折腾了几年，在这几年里，我都偷偷的去看过她，但都只是远远的望着，不敢靠近。”

 “直到一年前，有一次去看梦梦，却发现李信誉把她……”说到这，姚琛硬噎着继续说道：“把她迷晕了送给别人，我当即就找上李信誉，可那个畜生，拿着梦梦那些视频威胁我，如果不帮他做事，就把视频告诉梦梦，还要发到网上去。”说到这里，姚琛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恨意，但这次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悲愤。

 “所以你为了梦梦，就帮他做那些坏事？”杜城问道。姚琛点点头：“他让我住在那间房子里，随时随地听他命令，为了梦梦，我不得不照做。”

 “那后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沈翊抬头问道。

 “那天梦梦发现异常，去医院检查，发现了李信誉给她下药送人的事，就发疯了似的，我看着都心疼，我去求李信誉不要再逼梦梦，他不肯，还把梦梦带到我面前，让我要了她，我不肯，这时梦梦才知道我为了她做了很多错事，她更伤心了，后来李信誉又威胁她，她不肯，趁李信誉不注意，就……跳楼自杀了。”说完姚琛双手抓着头发，发疯似的说道：“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那个畜生杀了，梦梦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跳楼自杀。”

 沈翊目光平静却透着犀利，直直地看向姚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怎么杀了李信誉的？为什么在城南杀了他？”沈翊微微停顿，观察着姚琛的反应，接着又抛出一连串问题：“为什么切下头颅？为什么把头颅送去城北墓园？却又不放在方梦梦的墓前？为什么头颅上的表情要把它柔和了？”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一连串重锤，敲向姚琛的内心。

 姚琛听到这些问题，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不愿触及的角落。他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追忆。

 “梦梦死后不久，我约李信誉，跟他说梦梦已经死了，求他把梦梦的那些视频删了。”姚琛的声音低沉且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可是那个畜生却说卖给别人了，他连梦梦死了都不肯放过她。”说到这儿，姚琛的双眼再次泛起红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时，我满心都是愤怒和绝望，在和他的争扎中，我失去了理智，就把他杀了。”姚琛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了更大的勇气继续说道，“杀了他之后，我心里的恨却没有消散。我看着他的样子，那张脸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于是我切下了他的头颅。他死时的表情好狰狞，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邪恶，我不想梦梦看到他这副丑恶的模样，所以我把他的表情柔和了。”

 姚琛微微低下头，声音变得更加微弱：“梦梦那么喜欢他，即便到死都没能放下。我想着，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陪她吧，所以我把头颅送去了城北墓园。但我又不想直接放在梦梦墓前，我怕梦梦看到他会伤心，就让他以一种相对平和的姿态，在不远处陪着梦梦……”说完这些，姚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随着这段痛苦的回忆飘远。

 沈翊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沉浸在痛苦中的姚琛身上，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姚琛的目光死死地黏在桌上方梦梦的笔记本上，眼神空洞而又饱含无尽的哀伤。他缓缓伸出手，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般，轻轻触摸着笔记本的封面，手指摩挲间，仿佛能感受到方梦梦曾经留下的温度。

 “当初如果我没离开福利院，就能拿到这本笔记，梦梦后来也不会遭受那么大的罪。”他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悔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痛的地方挤出来，带着丝丝缕缕的血痕。“如果可以重来就好了……”说到最后，声音已几近哽咽，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