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案件265
06:15 临江口渔村
海风裹着柴油味灌进低矮的砖房,老渔民赵大勇蹲在门槛上磨着生锈的鱼叉。八岁的孙女蜷在里屋写作业,本子边角沾着鱼鳞的腥气。电视里正播着跨海大桥通车庆典,副市长剪断红绸时,镜头扫过陈掌柜微笑的脸。
“又死了一网。”儿子把空渔网摔在院里,网眼上挂着蓝绿色的絮状物。上周送检的鱼样报告还在灶台上,镉含量超标的数字被油渍晕开,像一串扭曲的符咒。赵大勇想起三十年前的那场赤潮,那时死了满滩的鲻鱼,环保局的人开着白色轿车来,取样时连鞋套都不愿沾水。
村头传来挖掘机的轰鸣,征地公告贴在龙王庙的残墙上。补偿协议里写着“建设国家级滨海生态公园”,落款处的公章鲜红如血。
09:30 市审计局会议室
中央空调吹不散呛人的纸尘,小周将三份不同年份的工程合同铺在会议桌上。阳光斜穿过百叶窗,在“临江口综合治理项目”的标题上切割出明暗条纹。
“看付款账户的尾号。”她将放大镜递给纪委的老陈,“2013年填海工程的土方款,和2005年儿童医院扩建工程的水泥款,汇入了同一家离岸公司。”镜片下的数字跳动着,像一串精心设计的密码。
副局长突然推门而入,腋下夹着牛皮纸档案袋:“这是省里刚批复的环保督查材料。”他转身时,西服后摆蹭过小周的笔记本,袖扣在纸面压出浅痕——与三年前某次土地拍卖会签到簿上的压痕纹路一致。
12:45 仁和医院急诊室
消毒水混着海腥味在走廊发酵,王大妈攥着化验单缩在角落。儿子在船上咳了半个月,x光片上的阴影像团化不开的海雾。“尘肺病要职业病诊断证明。”医生敲着键盘,“你们捕鱼的开不到粉尘接触证明。”
护士站突然骚动起来,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推走三箱病历。老张瞥见转运单上的条形码编号——与冷链车调度系统的货柜编码规则完全相同。挂号窗口的阿姨压低声音:“上周也有穿这种衣服的来,把十年前的中毒病历都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