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陷在过往
那是一具没有头的男性尸体。
俯趴在本该是僻静小径旁的田野边,肩膀以上的凹陷被盖住,身躯遮掩在生机盎然的杂草下,t恤长裤,就像醉汉胡乱的席地而睡。
死人的消息在村里刚传开,在法医到达之前,村里人已经浩浩荡荡围聚了现场。
宁执青跟着母亲,母亲随着看热闹的大众。
在那片分不清初夏还是盛夏的田野,沿途经过一个被挂在绿色铁围栏上的腐瘪猫尸,而人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
湿润闷热空气里的泥土腥气,混着青草味,还有围聚看热闹人群的嬉笑指点。
这场对于围观,没有人避忌小孩。
死亡这件事,众生平等。
第一次接触死亡,宁执青新奇大于害怕。
“阿妈,那人为什么会被砍掉头?”
记忆里母亲的声音,依旧温柔,温柔到平静。
“可能是,坏事做多了吧。”
细节遗漏在漫长时光,唯独死亡根深蒂固。
潮湿,黏腻,腐败,带着永远挥不去的泥土青草味,扎根在宁执青心里。
儿时母亲的话,盘旋到现在。
比死亡流窜更快的,是不知真假的流言。
关于女人,关于腌臜,关于她的母亲。
那些曾指点尸体的看热闹人,又指点起了宁家。
老实本分忙于事业的丈夫,风韵犹存常年在家的妻子。
细细碎碎的,促狭猥琐的,指指点点,从无间断。
然后,关于那个美貌妇人的风流韵事,比疫病更快游走在村落。
渐渐地,大家私下心照不宣的都有了一个共识。
萧晓,那个尤爱穿旗袍卖弄风情的女人、家喻户晓的y娃d妇。
而她一脉相承的女儿,村里的男人女人,以祖辈加自我经验,一边嬉笑鄙夷着,一边又莫名笃定着:一样骚。
真是,苦了那家子里唯一可怜善良的男人。
还有那个小儿子。
“真是可怜呐,偏偏带走的是儿子,宁家这就绝后了。”
“你说这是意外吗?老宁是不是发现萧晓干的丑事,堵了气才想一波带走?”
“那也是该带走女儿啊,就这一根独苗,宁志鸿多宠这儿子你不知道?”
正义纯良的群众,站在高处,头顶青天,对一个外来的宁家唏嘘点评。
“萧晓也真是,眼见村里男人勾不动了,又勾着外村人,一个个的也不停歇,听说这个来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