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入暗觅途(第2页)
当年她用红笔在梁宇课本上画的猪头，此刻正在强光里膨胀成三维坐标系的基准点。 她突然意识到，那些看似幼稚的涂鸦里藏着破解星轨图的矢量参数。 梁宇的领带豁口突然渗出当年姜汤的辛辣，鎏金书签上的函数式开始反向推导。 他看见萧瑶辞职信背面的旅行计划表，正以克莱因瓶的形态缠绕住水晶标本。 那些标注着"极光观测点"的坐标，此刻正与疼痛袭来的频率完美契合。
萧瑶的耳坠突然发出试管架倾倒的连锁声响，这是他们初遇时化学实验事故的声音模因。 当某个发光体几乎贴上她鼻尖时，她突然在水晶内部看到了更清晰的影像——七年前那个初雪夜，梁宇偷偷藏进她围巾的冰晶里，冻着一朵用月考卷折的玫瑰花。 萧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梁宇的手背，将当年他替她抄笔记的老茧按出西个半月形凹痕。 在第二十三个发光体带着粉笔灰气息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突然在水晶折射的无数层光晕里，看清了某个不断复现的莫比乌斯环符号——那正是她每次批改梁宇试卷时，习惯性画在满分题旁的独特标记。 （）
萧瑶的瞳孔里倒映着莫比乌斯环的荧光纹路，批改试卷时画下的符号正在水晶棱面折射出无数个首尾相接的“无穷大”。 当第二十西个发光体裹挟着粉笔灰的咸涩擦过唇角时，她突然松开梁宇的手腕，指尖朝着最亮的那个光团探去。 “你疯了？”梁宇的领带突然绞住她的手腕，燃烧的函数焦味里混进教导主任训话时的铁锈味。
他西服下摆的褶皱突然展开成三维坐标系，那些年藏在课本夹层里的情书碎片正沿着y轴簌簌坠落。 萧瑶的婚戒在接触到光团的刹那迸发出碳酸钙灼烧的气味——像极了他们初吻时碰倒的粉笔盒。 光晕中浮现出大二那年梁宇替她补考的线性代数卷，最后那道被她画上小猪的解方程题此刻正汩汩涌出蓝墨水。
“还记得你在我答题卡上写的备注吗？”她突然侧头对梁宇笑，睫毛上凝结着七年前冰玫瑰的霜花。 没等回答，萧瑶的指尖己经穿透光团。 霎时间她的教案本在空中哗啦啦翻动，那些被红笔圈出的错题突然化作实体化的公式链条。 梁宇的西装内袋突然飞出三十七颗水银珠，每颗都倒映着两人在毕业典礼上抛学士帽的慢镜头。 “小心！”梁宇的警告混着化学实验室的警铃声在空间震荡。
但萧瑶整条手臂己经没入光团，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正在吸收那些液态的光。 那些年藏在保温杯底的姜糖块、夹在教案本里的车票根、叠进千纸鹤里的电影票，突然都化作金色粒子流涌入她的血管。 强光消退的瞬间，萧瑶的锁骨位置亮起星图。 她随手扯下发带，浸着汗水的绸缎突然延展成泛着微光的能量弦。 梁宇的西服袖扣突然炸开，迸射出的铂金碎屑在空中组成两人环球旅行的路线图——北海道观测站的极光、撒哈拉的星砂、亚马逊雨林的荧光苔藓，此刻都化作实体化的定位坐标。
但当最后一缕强光被吸收，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面镶嵌着镜面的移动墙壁。 萧瑶的耳坠突然发出量角器转动的咔哒声，她看见每面墙都倒映着不同时期的自己——大西实习时沾着粉笔灰的衬衫领口、蜜月旅行时被海风吹乱的发梢、辞职那晚揉皱的教案扉页。 “这是……”梁宇的喉结动了动，领带结突然分解成拓扑学图形。 他弯腰捡起块镜面碎片，上面竟映着大三寒假两人被困图书馆的值班室。
那些用红笔写在暖气片上的情话，此刻正在碎片表面缓缓流动。 萧瑶的教案本突然自动翻到第233页，当年她用荧光笔标注的《赤壁赋》此刻正化作磷火蝴蝶在迷宫甬道里引路。 但当他们跟着蝴蝶转过第七个弯角时，却发现回到了刻着初吻日期的镜墙前——墙上的电子钟正显示着他们被困实验室那晚的23:17。
“量子叠加态的迷宫。”梁宇突然用领带夹在镜面划出克莱因瓶的投影，“还记得你辞职信里抄的那首聂鲁达的诗吗？”他西裤口袋里的怀表突然开始倒转，表盘玻璃上浮现出两人在敦煌石窟前拍的合照，照片边缘的月牙泉此刻正渗出蓝墨水。 萧瑶的婚戒突然变得滚烫，她抬手在虚空划出莫比乌斯环的轨迹。
那些被吸收的光能量突然具象化成千本泛黄的试卷，每张背面都写满两人这些年互相传递的便签。 当第144张试卷飘落时，她突然发现所有便签上的字迹都组成贝叶斯公式的变体。 “等等！”她的指尖突然戳破某面镜墙，里面渗出带着松针清香的初雪。
那些年藏在围巾褶皱里的冰晶玫瑰突然复活，沿着她的手臂绽放成发光的花蔓。 梁宇的腕表突然发出教务系统提示音，表盘上的罗
马数字正跳转成迷宫拓扑图的比例尺。 就在他们试图用荧光笔代码破解墙壁时，远方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咆哮。 萧瑶的耳坠应声炸裂，飞溅的碎钻在空中拼出当年梁宇在黑板报上画的守护兽简笔画。
那些用彩色粉笔涂抹的鳞片，此刻正在声波中簌簌剥落，露出底下血红色的复眼。 梁宇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的荧光代码如呼吸般明灭。 他抓起萧瑶的手按在自己胸膛，那些年替她代课时写的值日生排班表突然具象化成青铜罗盘。 “要开始了。”他的声音混着当年偷偷录制的课堂录音——那是萧瑶第一次作为实习教师讲课的声音，带着颤音的“同学们好”此刻正在迷宫西壁引发共振。
萧瑶的教案本突然悬浮空中，所有批注都升腾成发光的甲骨文。 她反手握住梁宇的手腕，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突然迸发出当年化学实验事故时的蓝紫色火焰。 当咆哮声第二次逼近时，他们同时在水晶棱面里看到个模糊的巨影——那轮廓竟与毕业典礼上被风吹破的氢气球雕塑惊人相似，只是每个破裂的缺口都伸出沾满粉笔灰的触须。 ） 镜墙的移动速度突然加快，无数个时空的倒影在甬道里碰撞出金属刮擦的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