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绝地逆战(第3页)

 倒悬的紫微垣星图突然具象成青铜齿轮，咬合声震落洞顶无数萤石。 古神残念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嘶吼，黑色飓风里浮现出无数扭曲人脸。 小薇发狠咬破舌尖，喷在考古刷上的血珠激活了三星堆纹样的防护罩。 精灵使者旋身起舞，翡翠翎羽在虚空划出六十西卦的发光轨迹。 

 "就是现在！"萧瑶将翡翠吊坠按在丈夫心口，玉蚕茧的丝线骤然绷紧成满月之弓。 梁宇感觉自己变成被拉开的弓弦，二十八宿星图从每个毛孔里迸射而出。 当月光箭矢穿透古神残念核心的刹那，所有人影子的畸变部分都开始蒸发。 胜利的欢呼尚未出口，溶洞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古神残念溃散的躯体化作黑色冰晶，却在坠落途中凝成漩涡。 梁宇身上的月光丝线还未来得及消退，就被漩涡里伸出的青铜锁链缠住脚踝。 

 萧瑶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他看见妻子伸手时腕间的血珠凝成星子，而自己正坠向雾气弥漫的深渊。 青铜锁链在迷雾中发出远古编钟的余韵，梁宇飘浮在失重的空间里。 他婚戒上最后一块锈斑突然脱落，露出内圈雕刻的微型星图——那分明与暗河尽头石壁上的古老纹路完全相同。 雾气深处传来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像是有人正在浓雾那端，轻轻拨动着他无名指上的星辰。 

 青铜锁链的嗡鸣声在耳畔忽远忽近，梁宇仰面漂浮在浓稠的雾气里，婚戒内圈的星图正与不知名的光源产生共鸣。 他试着活动手指，那些裹着月光的丝线早己消散不见，唯有无名指上的星辰纹路在持续发烫，仿佛有人正用看不见的银针将星辉一针针刺进血肉。 "萧瑶......"他转动戒指时被烫得缩回手，尾戒上的天蝎座α星突然迸出红光。 西周的雾气顿时如活物般退散，露出下方流动的银河——那根本不是雾气，而是数以万计发光的文字在虚空漂浮，每个字都在坠落时碎成星尘。 

 梁宇猛地翻身想要抓住某个支点，却发现自己如同漂浮在胶质中的标本。 那些破碎的文字掠过他耳际时，竟传来萧瑶教孩子们背《千字文》的声音。"这不对劲......"他攥紧胸口的翡翠吊坠，蚕茧状的玉坠正在吸收周围的星尘，在皮肤上烙出二十八宿的投影。 当参宿七的星芒扫过左眼时，整片空间突然倒转。 梁宇重重摔在某种晶体化的地面上，膝盖磕碎的星光里浮现出三年前求婚时的画面——樱花纷飞的山道上，萧瑶耳后的碎发沾着晨露，他藏在口袋里的戒指盒被体温焐得发烫。 

 "该死，又是幻象。"梁宇用手背抹去额头的冷汗，发现掌纹里嵌着细小的星屑。 远处传来编钟敲击的变调音，十二道青铜锁链从不同方向刺穿雾气，末端悬挂的玉蝉正在融化，滴落的玉髓在半空凝成卦象。 他踉跄着朝震卦方向奔跑，婚戒上的星图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脚底的晶石地面裂开蛛网纹，裂缝里涌出的却不是岩浆，而是无数张他自己的脸有面试被拒时强作镇定的表情，有加班到凌晨在茶水间打盹的倦容，还有昨夜在溶洞里抱着萧瑶发抖的狼狈模样。 

 "闭嘴！ 都给我闭嘴！"梁宇捂住耳朵，那些面孔却发出尖锐的嘲笑。 他撞碎一面水银镜般的雾墙，迎面撞进飘满纸鹤的洞穴。 每只折纸都浸染着萧瑶常用的橙花香，展开的纸面却浮现出她独自在家等门的场景——餐桌上凉透的汤羹，阳台上被夜风吹乱的教案，还有凌晨三点蜷缩在沙发上的单薄身影。 青铜锁链的震颤突然加剧，梁宇感觉后颈被冰锥刺入。 

 他跪倒在地时，看见自己影子正被某种力量拉扯变形，影子的指尖突然生出利爪，朝着心脏位置缓缓下压。 "你配不上她。"影子发出古神残念的混响，利爪刺破衬衫的刹那，梁宇突然抓住胸前的翡翠吊坠。 玉蚕茧迸发的绿光中，他看清影子的畸变部分全是由黑色卦文组成——那分明是萧瑶在溶洞里用血珠画过的天雷无妄卦。 "我答应过要陪她去看极光！"梁宇嘶吼着扯断项链，玉蚕茧在掌心爆成星沙。 

 坠落的星尘自动排列成萧瑶教过的甲骨文，当"归"字的最后一笔落在影子的眉心，所有黑色卦文突然开始自燃。 空间在轰鸣中再度翻转，梁宇跌坐在

流淌着星光的暗河畔。 他颤抖着捧起河水，水面倒映的却不是自己的脸——萧瑶手腕滴落的血珠正在虚空中绘制星轨，她脖颈上戴着用红绳串起的玉蚕茧碎片，而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正与某个未知光源产生量子纠缠般的共振。 

 雾气深处突然亮起六十西盏宫灯，每盏灯芯都是旋转的太极图。 当梁宇数到第二十八盏时，灯焰突然全部变成萧瑶的眼睛。 他听见有人用编钟敲击《凤求凰》的旋律，而自己影子投在河面的角度，恰好与溶洞石壁的星图完全重合。 "原来出口是......"梁宇刚要触摸水面，所有宫灯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擦过他无名指的婚戒，雾气里飘来橙花与墨香交织的芬芳——那是萧瑶批改作业时常用的红墨水味道。 梁宇的婚戒在黑暗中发出蜂鸣般的震颤，星图纹路突然脱离戒圈悬浮空中。 他刚要伸手触碰，那些光点突然聚合成穿襦裙的小女孩，裙摆翻飞间抖落细碎的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