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前局势危急，要全力打破困局(第2页)

 “如果用C类合金代替航空铝……”钢笔在演算纸上戳出一个洞，墨汁顺着纸张纤维纹路洇成蜘蛛网的形状。 梁宇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仿佛看见瑶瑶站在法庭的证人席上，而自己戴着手铐被记者们包围。 他的喉结重重地动了两下，钢笔尖“啪”的一声在“风险概率7.8%”的数字上折断了。 萧瑶把新泡的参茶放在防爆玻璃隔板上，蒸腾的热气在玻璃表面凝结成水珠。 她看到丈夫后颈处暴起的青筋，就像盘踞在雪地里的毒蛇。 “要不要找李工他们再论证一下……”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宇拉进怀里，男人身上浓重的烟草味呛得她眼眶发酸。 “梁总监！”李工程师突然撞开安全门，他一向梳得整齐的灰白头发乱得像鸟窝。 他腋下夹着被咖啡渍浸透的笔记本，镜片上蒙着一层水雾：“给我二十分钟，不，十五分钟！” 投影仪的蓝光打在所有人脸上时，林悦正偷偷擦掉小臂烫伤处的药膏。 李工程师的激光笔在三维模型上划出诡异的折线：“传统方案都是在加固承重结构，但如果我们反向削弱侧翼支撑……”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一位技术员碰翻了矿泉水瓶。 梁宇突然抓住激光笔，光点停在某个应力集中点上：“这就相当于在心脏旁边装了个定时炸弹。”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指尖却开始神经质般地敲击触控板，“不过要是配合周期性泄压装置……”演算纸瞬间铺满了整张会议桌，十七支钢笔同时划出残影。 凌晨五点的暴雨砸在钢化玻璃上，整栋写字楼都在共振。 萧瑶抱着己经凉透的餐盒站在观察窗前，看见梁宇脱掉西装外套，袖扣在操作台的无影灯下反射出冷光。 李工程师正用扳手敲击某个阀体，飞溅的火星落在他三天没换的工装裤上。 “泄压频率必须控制在0.33赫兹！”梁宇的怒吼声夹杂着设备的轰鸣声传来。 小张瘫坐在液压机旁，工作服后背结着盐霜：“这他妈是人能监测的精度吗？”林悦突然把咖啡杯砸在控制台上，深褐色的液体顺着裂缝渗进电路板：“我改装的声波传感器可不是吃素的！” 当第七次模拟测试的绿灯亮起时，晨光正穿透云层。 梁宇瘫坐在沾满机油的防静电地板上，看着李工程师用扳手撬开庆祝用的香槟。 金色的酒液喷溅到安全警示牌上，“严禁烟火”的红字在泡沫里渐渐模糊。 陈总推开庆功宴包厢的门时，梁宇正在洗手间用冷水拍打脸颊。 领口残留的香槟酒渍在镜子里泛着冷光，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银行到账通知的金额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欢呼声透过门板传进来，他听见林悦在唱跑调的生日歌，李工程师用扳手敲击啤酒瓶伴奏。 

 萧瑶就在这时发来了

定位。 在她兼职的财务公司走廊里，应急灯把“审计二部”的铜牌照得惨白。 加密文件夹在屏幕上泛着幽蓝色的光，某笔跨境转账的附言栏里，跳动着“特殊公关费”的字样。 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发出完成提示音，吓得她碰倒了王会计的马克杯——杯底残留的咖啡渍正好盖住了某个异常数据。 

 应急灯的冷光在走廊瓷砖上投下锯齿状的暗影，萧瑶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发抖。 王会计的马克杯歪倒在桌角，深褐色的咖啡渍正沿着审计报表的边角缓缓扩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言。 “这个季度的备用金支出……”她将光标悬停在某栏数字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 王会计不知何时站在了复印机旁，灰西装口袋里露出一截计算器，金属按键在他指缝间泛着冷光。 “小萧啊，”老会计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报表和萧瑶之间游移，“上个月的凭证都归档了吧？”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住她正要翻页的手背，指甲盖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 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叮”的声响，萧瑶感觉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看着咖啡渍边缘逐渐变硬的褶皱，忽然意识到那些不规则的纹路恰好遮住了跨境转账的尾数——原本应该显示为美元的货币代码，此刻只剩下模糊的墨迹。 “王老师，”她抽出手指轻轻叩击屏幕，“这笔特殊公关费……”话音未落，老会计己经抱着凭证箱转身，皮鞋后跟在地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是某种摩斯密码的警告。 梁宇推开玻璃门时，正撞见张秘书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从电梯间出来。 黑丝绒套装的领口别着钻石胸针，在走廊顶灯下折射出冰棱般的光斑。 她的目光掠过萧瑶的工位，红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今天下班这么晚？”梁宇将热奶茶放在萧瑶手边，瞥见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矩阵。 他的袖口还沾着车间庆功宴的金色亮片，在审计部的白炽灯下显得格外刺目。 萧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看这个。”她调出三个月前的付款记录，鼠标在某行代码上画圈，“同一家咨询公司，每次打款账户都不一样。”奶茶的热气在屏幕上凝成薄雾，那些数字在氤氲中扭曲成诡异的符号。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突然全部熄灭。 梁宇摸出手机照明，冷白的光束里，萧瑶看见张秘书的玛莎拉蒂安静地泊在承重柱后方。 车窗缓缓降下，女人修长的指尖夹着细长的薄荷烟，烟头明灭间照亮她耳垂上的黑珍珠。 “萧小姐，”烟雾缭绕的声音裹着薄荷的冷香，“听说你最近在备考中级会计师？”火星突然剧烈抖动，在轮胎上溅起细小的金芒，“有些知识课本上可学不到。” 林悦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 萧瑶握着发烫的手机，听见闺蜜在便利店收银台前压低声音：“瑶瑶，你让我查的那家咨询公司……”背景音里传来扫码枪的滴滴声，“他们的注册地址是城中村拆迁区，门口停着三辆没挂牌的奔驰。” 梁宇突然踩下刹车。 后视镜里，两盏远光灯像野兽的瞳孔般逼近。 他猛打方向盘拐入辅路，轮胎摩擦路肩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瑶的手机从膝头滑落，屏幕还停留在林悦发来的定位截图——那个布满拆迁标志的地址，此刻正被十几条转账记录层层包围。 “明天我去车间找李工程师。”梁宇的手背暴起青筋，语气却异常平静，“他上个月调试的生产线，备用零件采购单有问题。”霓虹灯的光影在他侧脸上流动，将那些金色亮片染成血痂般的暗红。 萧瑶望着窗外飞逝的广告牌，某家跨国银行的标志正在夜空中闪烁。 她忽然想起王会计抽屉里那盒受潮的茉莉花茶，每次冲泡时，老会计总要对着茶梗的漂浮方向发怔——那些在水面打转的褐色枝桠，是否也在暗示着某种资金的流向？ 当他们在公寓楼下看到林悦时，姑娘正抱着一摞文件跺脚取暖。 “财务部小刘偷偷给我的，”她将冻红的手贴在奶茶杯上，“上季度团建费用的报销凭证，餐饮发票的税号全是作废的。” 电梯镜面映出三人凝重的倒影。 萧瑶盯着21层的按键，想起张秘书今天佩戴的胸针——那不是常见的雪花造型，而是精心雕琢的六芒星。 当她在茶水间转身时，钻石棱角曾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就像此刻纠缠在报表中的资金链条。 “先别打草惊蛇。”梁宇将热毛巾敷在萧瑶肩头，浴室的水声掩盖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当他关掉床头灯时，月光正斜照在妻子颤动的睫毛上，那些细小的阴影像极了加密文件夹里的乱码。 凌晨三点，萧瑶突然从浅眠中惊醒。 她轻手轻脚摸到书房，电脑蓝光照亮窗台上枯萎的绿萝。 当她把u盘插入接口时，发现林悦传来的文件里藏着张模糊的照片——拆迁楼前的奔驰车窗内，隐约可见王会计标志性的灰西装衣角。 晨雾漫进未关严的窗缝，远处传来早班地铁的轰鸣。 萧瑶的指尖悬在部门群聊界面，通讯录里同事们的头像在微光中明明灭灭。 她想起昨天在消防通道撞见实习生小唐，姑娘抱着被咖啡泼湿的转正申请表哭红眼睛，而此刻那些泪痕正化作数据洪流中的某个异常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