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郎御弦无声
1. 除夕夜(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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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自有傲气。
陛下以武起家,平定天下,有意收拢权势,朝野上下风雨欲来。打压世家只怕也是迟早的事,在此刻择师,人选须慎重再慎重。
“和渊已然弱冠之年,婚事是否要相看起来了?莫到等到好人家的姑娘已各自定了亲再看,那时便晚了。”姜姒见夫君这般神色,知他自己有谋划,便有意将话题扯开。
赵为臣凝眸,“这事倒不难办,我们武将之家不讲究太多,和渊的未来的妻子只温良足矣,门第看得过去便是。”
姜姒哑然,但她只是一个续弦,对继子的婚事插手太多容易吃力不讨好。
她望向太君,眼里流露出恳切,“太君身体硬朗,这还是家中小辈中头一个喜事,决计不能马虎,儿媳经验不足,还要烦太君操持。”
太君带笑应下。“是了,阿凝也快到岁数了,我一同看了吧。”
“哎呀,阿姊的酒怎么打翻了?”赵筠见赵凝面前的酒洒了一片,赶忙拿出帕子擦拭着。
淡红的酒液沁透了赵凝红艳的裙摆变作暗红,帕子一遍遍擦拭着,也无济于事,像一道快干涸的血液。
赵凝愣了一会,才止住赵筠和丫鬟的动作,面上带着些勉强,“我去换一身。”
望着她惶然的神色,赵萦似乎窥见了什么秘密。
除夕夜惯例是要向长辈问安再去休息的。赵萦走到大房时,大房院里只点了几盏稀稀疏疏的灯,唯有月色将庭院照得透亮。
“阿娘。”赵萦站在房中央,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半天不闻人声,抬头望向四周,时下流行素雅布置,而阿娘的院里到处都是色彩艳丽的装饰,配着昏黄的烛光,平添几分诡异。
阿娘是陛下打天下与鲜卑定盟时,鲜卑推出结亲的贵女,陛下将她指给父亲。
自她记事起,阿娘便寡言少语。后来行军作战,赵家将亲眷安置在洛阳,她们在去洛阳的路上走失,历经离乱才得以安身,她也依旧少言,仿佛随着父亲出游一并将魂丢了。
不知等了多久,仍是没人应答。
又是这样。赵萦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拂过衣摆,正准备行礼离去,却罕见地听到一个女声,那样轻、那样柔,仿佛梦一般。
“进来吧。”
她轻声穿过帘幕,走近暖阁,见着一个消瘦的女子跪在一个不知名的神像前,那神像贴着金箔,装饰着彩绳,不是周围人常拜的神衹。
好半响,阿娘才转向她,一双深邃眼眸凝在她的脸上,叫她莫名的紧张。
“过来些。”阿娘朝她挥了挥手,面上无悲无喜,仿佛她才是这屋里供奉的那尊神像。
她依言靠过去,周围古怪的香充斥着她的鼻腔,熏得她动作有几分迟钝。
阿娘的手抚到了她的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她半蹲着,这姿势并不舒服,但她却不敢乱动,阿娘已经好久没有和她这么亲近了。
那抹凉意从脸颊往上、往上、漫到了她的眼睛。
紧接着,眼尾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啊……”赵萦不自觉呼痛,想要挣扎,却见面前阿娘的神色变得有些扭曲,仿佛在看一个令人憎恶的东西。
那抹憎恨太刺眼,一瞬间,她停止了动作,浑身僵硬,心脏像被猛兽啃食了一口,透着凉。
许久,几抹凉意混着灼烫止不住地从赵萦的脸颊滑下。滴到了面前人的腕上,一滴、两滴……
这液体似乎惊动了面前人,只见她浑身一颤,仓皇地松开手,身子僵在了原地,似要拥抱面前的女儿,却又迟迟不动弹。
两人对峙着,那昏暗的烛光活像是一个笼将她们笼罩,而她们是这笼中注定要厮杀的困兽。
不知过了多久,赵萦慢慢地缓过神来,一挥手,打落面前僵着的手。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颊,行了个礼,“阿娘今日身子抱恙,想来是不愿与女儿叙家常的,阿萦先告辞了。”
“女郎,你的脸!”
宜明等在大房外头,见着门开迎上前去。却见着月光之下,女郎被照亮的那半边脸淌下一道刺眼的鲜红,不由地尖叫起来。
赵萦的步伐很慢,听见宜明的动静才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触到一手黏腻,摊开手来看,与她预料的一样,是血。
“……无妨,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向二婶问安。”
她的语气平淡无波,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