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一点也不老

    怎么又和他同一趟电梯?!
 




    不是不爱说话吗!这时候接什么话!
 




    岑观不忘往后踢了踢沙齐的鞋,示意他等会走快一些。
 




    他为了奔现不仅剪了头发,还斥巨资买了一套新衣服,新的耳钉像是一根逗猫棒,随着转身发出细小的声音。
 




    办公室的杂音会笼罩这样的声音,如果只有两个人近距离接触,这也算心机。
 




    近距离接触。
 




    这怎么不算呢。
 




    虞彻身上的香水味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提到的苦参味道如出一辙。
 




    苦啊。
 




    暗恋不算无果,结的果未免太苦。
 




    苦得岑观太想哭了。
 




    拥挤的电梯交谈声不断,电梯数字缓慢跳动,站在一边的虞彻也是随口一问。
 




    问完也有些尴尬,低头看手机微信充斥感叹号的页面。
 




    很快有人出去,和这个群青外套的男生一起的人凑了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岑观心虚地抬眼,“没什么。”
 




    接他话的男人依然站在边侧,似乎在玩手机。
 




    头顶映出电梯厢的状况。
 




    岑观不敢看虞彻,没想到对方也恰好抬头了。
 




    刚才的对视衔接到天花板。
 




    此情此景,岑观脑子里冒出的居然是:这人怎么一点没变。
 




    当年虞彻给虞呈开家长会站在走廊,一群同学无论男女都在看他。
 




    那天是岑观史诗级的痛苦日。
 




    他的出身很不光彩,没有爸爸,小时候妈妈把他丢给外公外婆养。
 




    生活不算拮据,岑观成绩还算可以,考上本地不错的高中。
 




    从入学开始,他生活能喘息的片刻太少了。
 




    高中认识的好朋友很照顾他,岑观也不想让他烦心,生怕连累对方一起被揍,上学偷感十足。
 




    他理亏得太明显。
 




    同父异母的兄弟和他一个学校,不正确的他和也不名正言顺的哥哥。
 




    本来应该同病相怜,不知道为什么传言歪了。
 




    虽然不至于全校皆知,在那时候的岑观眼里,谁看他都像是看笑话。
 




    家长会那段时间妈妈生病,鱼档做生意走不开人,老师也同意他家长的不出席。
 




    这在同学眼里成了岑观家里人不敢面对的铁证。
 




    岑观的雨伞被剪坏了。
 




    他的零花钱够买一把新的,但是太生气了,走了好一段路等更远的公交车。
 




    外面的雨可能都没有他衣服滴的水多,还遇见一只受伤的流浪小橘。
 




    岑观抱着猫在站台等车,想去宠物医院用零花钱给小橘看病。
 




    那天路过的虞呈不知怎么路过,在雨中给他送了一把伞。
 




    学长虞呈很有名,岑观的''哥哥''也在虞呈的球队。
 




    岑观从不看球赛,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传闻中的虞呈。
 




    在这之前的一个小时,他在学校见过对方的小舅舅,都说外甥像舅,是有点像。
 




    成年的男人明显更有惹人注目的资本,好看又遥远。
 




    外甥虞呈在雨天笑出一对虎牙。
 




    一点阳光就够岑观来劲了。
 




    别人的青春感情热烈,岑观太灰败了。
 




    他自作主张选择虞呈做自己的终点。
 




    现在半路抛锚了。
 




    电梯屏幕数字变成1,岑观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虞彻只看到他拽着同伴的时候晃动的背包,上面挂着毛毡三花猫。
 




    和他家里那只有点像。
 




    三花猫的花色几乎不会有重样的,会是他的错觉吗?
 




    群青的颜色远去,走出电梯的虞彻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