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婚主义慵阳懒昧
048 往左还是往右?(第3页)
我连连摇头。
老爷子不容置疑,拿拐棍轻敲下我胳膊在前引路,“没事,我教你。”
医院娱乐设施齐全,坐在凉亭上,用围棋下了几盘五子棋后,老爷子对我问道,“冉冉啊,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啊,怎么住院呢?”
我无视他的自来熟,黑子落下,把他一组刚连成的四子扼杀掉,“我没病,可他们非说我有病。所以,我就在这里住着。”
老爷子摇摇头,明目张胆的把我黑子移走,“咱们爷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没病,可他们总说我有病,天天叨叨!”
“我说爷爷,你这耍赖耍的有点过分!”我伸手去动棋子。
“你就不能尊老爱幼,当没看到?”老爷子护住不让。
“看您这话说的,我又没瞎……”
老爷子和我又下了会棋,在赵阿姨叫我回病房吃药时,他起身了,“行了,你好好养着,我去看看,能不能看到我孙子。”
我惊讶,“您老没住院啊。”一连两次遇到,我以为他也是这里的病号呢。
“多新鲜!”老爷子拐棍一拄,轻哼一声,“他们说我有病我就得住院?惯的他们!”
我笑了,对他竖起大拇指,“霸气!”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拄着拐棍,背景笔直的消失在花园一角。
从那天开始,老爷子时不时来找我下棋。其实下棋为次,聊天为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爷子挺寂寞的。就一个孙子,还和他不亲。上次见面爷俩大吵一架,至今关系没有缓和。
我一共住了八天院,出院前一天,老爷子又来看我下棋,顺便告别。他年轻时右后肩受过枪伤,落下了病根,一着凉就痛。眼下北方一天比一天凉,他要去个暖和地方。
又偷移我两子时,他道,“冉冉啊,过年时你有安排没有?没安排的话,到爷爷家去玩啊。”
我大度的眼瞎,当没看到,“还好几个月呢,哪知道那时的事。没准,那时你孙子理你了,你就不记得我了……爷爷,你都要走了,那混球还不见您?”
老爷子摇头,长叹一声,眼中全是落寞。
“你就不能拿拐棍打他一顿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和您生这么久的气?”
“打?”老爷子笑了,“不打都不亲,打了……唉,对他,我有愧。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对他造成的伤害,是我这辈子都弥补不了的。他恨我,也应该。不说了不说了,你年纪轻,不懂这个。”
我掐着棋子落不下,好一会儿,轻声回道,“是啊……”
有些错误,是这辈子,倾其所有都弥补不了的。
当天晚上心情有些沉,过了十二点还合不上眼睛。护士进来给我打了一小针后,我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时,赵阿姨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我洗漱,吃过午饭后,郝助理正好到。
他办完出院手续,用车载着我和赵阿姨出了医院。
车在路上行驶二十几分钟,进入主道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下。等红灯时,郝助理回过头来,对我笑道,“方小姐,往左还是往右?”
左边,通往我的狗窝。右边,通往余扬的金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