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旗开得胜(第3页)

 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突然停在杂货铺前，着实引人注目。几个小贩见状，也悄悄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这月露膏，多少钱一块？”车厢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矜持。 

 赵远微微躬身，恭敬答道：“回禀小姐，零售价两贯钱一块。若是多买，自然另有优惠。” 

 此言一出，壮虎和几个家丁都惊得目瞪口呆。两贯钱，足够一家人吃一个月了，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块洗手的玩意？围观的路人也发出阵阵惊叹，纷纷摇头感慨这价格实在太贵。 

 “为何不去店铺售卖，反倒在街上拦车兜售？”车中人又问，声音中透着几分审视，“这杂货铺的掌柜，想必也懂得识货吧？” 

 赵远叹了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实不相瞒，是有小人从中作梗。” 

 “哦？”车中人语气一沉，“去请李记铺子的东家过来。” 

 不多时，一个家丁领着掌柜跑了回来。掌柜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小人见过顾大小姐。”掌柜连忙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 

 赵远心中一惊，没想到随意拦下的马车，竟是柳家壮细姐的座驾。在这明州县城，四大豪强中顾家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家。 

 一只纤白如玉的手从车帘中伸出，手中捏着一块月露膏：“这种月露膏，可有人来铺子里卖过？” 

 掌柜的目光在赵远和车厢之间游移，吞吞吐吐道：“是有的。这位贵客适才到访，只是钱家大少爷让人传话，要我们给个面子。小人怕两家起了龃龉，这才” 

 “你是钱家的狗，还是顾家的人？”车中传出冰冷的声音，仿佛寒冬腊月的北风，“钱家一句话，我赵家的买卖就不做了？” 

 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小人知错！” 

 “把铺子的账目交接清楚，回乡下收租去。若是做得好，日后还有机会回城。” 

 “多谢大小姐开恩！”掌柜连连磕头，这才退下。周围的看客见状，纷纷后退几步，生怕惹祸上身。 

 赵远眼中精光一闪。这位顾家大小姐姐，深谙驭人之道。看似惩罚，实则给人留下希望，让人不敢懈怠，反而更加卖力。这手段，比那些动辄打骂的富家子弟高明多了。 

 “这位公子，你手上还有多少月露膏？”车中人的语气忽然柔和了几分。 

 “一千块。” 

 “若是我全要了呢？” 

 “一贯一块。”赵远毫不犹豫地给出优惠价格。 

 “好。”车中人语气微扬，“不过我有个条件，这月露膏在明州境内，这买卖独此一家。” 

 赵远轻笑：“小姐这是要做州代理？” 

 “代理？倒是个新鲜说法。”车中人顿了顿，“那便这么说吧。” 

 “若是小姐真想做明州代理，就把这一千块月露膏，在三个月内卖遍明州各县。若是做到了，咱们再谈后续。” 

 明州南北五百里，八郡百县，就是那些望族名门，也难以将生意做到如此广阔。这个条件，看似给了对方一个机会，实则是在试探对方的能力和诚意。 

 “好。”车中人一口应下。一个檀木匣子从车帘中推出，“一月之后，奴家在李记，静待贵客光临。” 

 匣子打开，十锭金元宝整齐排列，闪着诱人的光芒。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那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家丁，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壮虎看得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远哥说得对，但凡用心必有回报！这一千块月露膏，就这么轻易地卖出去了。 

 钱货两清，轿子徐徐远去。赵远若有所思，这桩买卖就这么成了，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这位顾家大小姐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弟，可不能碰那狐狸精啊，会死人的！”周富贵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 

 “什么狐狸精？” 

 “就是顾家大小姐。”周富贵压低声音，“她已经嫁过三次，每次不出一月，夫君就暴毙而亡。都说她是狐狸精，专吸男子精元，碰过她的男人都活不长。” 

 赵远不以为然：“有这么邪门？” 

 “外面的女人多的是，有钱什么样的没有？千万别沾这个。”周富贵一脸真诚，仿佛真的在为赵远着想。 

 赵远心中冷笑，这是怕自己死了没人卖南洋琉璃糖，更怕自己和顾家合作，抢了他的生意吧。这些商人，心思一个比一个多。 

 “感激周掌柜指点。”赵远上了马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周掌柜，这次还要派人跟踪我吗？” 

 “哪有的事，上次是误会。赵公子莫要胡思乱想。”周富贵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