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周重云握着剪子回来时,马场早已空无一人。
烈日将草料晒得发烫,蒸腾起干燥的草木气息。
他粗粝的掌心还残留着方才宁舒蕴抚过马鬃的画面——那玉白的指尖陷在深灰色鬃毛里,像雪落进煤堆,刺得他眼底发烫。
“该死的……”
他狠狠抹了把脸,却抹不去脑海中那截手腕的弧度。
宁舒蕴抬手时露出一段凝霜似的腕子,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当时她指尖绕着马鬃打转,忽然轻轻一勾,像在他心尖上挠了一把。
剪子“哐当”砸进木桶。
周重云正要转身,忽见草垛上落着方杏色丝帕。
他瞳孔骤缩,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粗布鞋底碾碎几根草茎。
帕子仿佛还带着体温,丝缎面绣着缠枝莲。
周重云喉结滚动,猛地将帕子攥在手心——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沉水香混着肌肤的温度,丝丝缕缕往他鼻腔里钻。
霎时勾起无数旖旎回忆。
他仿佛又看见宁舒蕴在浴桶里转身时,水珠顺着脊背滑落的模样;听见她在山洞中故意拖着长音唤他夫君时,舌尖抵着齿间的气音……
丝绢太薄,隔不住他紊乱的吐息,很快被呵得温热,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活像她情动时泛着粉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