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服装生意
远在省城的顾建阳，手里正捧着林玉环的来信，眉头轻蹙。信中洋洋洒洒数千字，却字字不离"甚是想念"的解释。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这丫头，还真是欠收拾。"他喃喃自语。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门外传来了孙刚的声音。
"老顾，我听说弟妹来信了？还邮了吃的是不是？"
顾建阳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牛肉酱："你是长的狗鼻子？想吃自己拿。"
孙刚刚要进门，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韩明挤到一边。
"老韩，你不是说要去厕所吗？"孙刚不满地嚷嚷。
韩明嘿嘿一笑："还是肉酱重要。厕所去不去没所谓，我能憋住。"
孙刚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在韩明胸口捶了一拳："好你个韩狐狸，竟然敢跟我耍心眼！"
三个大男人为了一罐牛肉酱，闹得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林玉环正在家里忙着踩缝纫机。韩敏如兴冲冲地跑进来，穿着新做的裙子高兴地说："三嫂，我同学看我这条裙子好看，好多人都问我是哪里买的。"
林玉环抬头一看，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怎么说的？"
顾敏如得意地绕着辫子，学着大人的口吻说道："我说我是在省城里买的，他们竟然相信了，还问我多少钱他们也想买。你猜我怎么答的？"
林玉环停下手里的活，好奇道："怎么答的？"
"我说十二块钱一件还需要三尺布票呢。他们要是需要我可以帮她们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林玉环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妹你可真机灵。那你是打算接下这个活了？"
顾敏如点头："三嫂，你看行吗？"
林玉环笑着说："做，怎么不做？这还要谢谢小妹你呢。如果这买卖真成了，我给你提成怎么样。"
"就这我在同学面前已经赚足了面子，我可不要提成。"顾敏如笑着摆摆手。
"那你先把同学的尺寸帮我记一下吧。"林玉环说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顾敏如办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把要买裙子的女生尺寸记了下来，同时还收了一半订钱回来。林玉环没想到，一共有五个之多。
第二天她又跟队上请了假，除了要去镇上买布料，顺道将攒的头花给周斌送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物资局，站在外头跟门卫说一声之后很快周斌就出现在大门口。
"来多长时间了？要不跟我进办公室坐下休息一会儿？"周斌热情地邀请道。
林玉环婉言谢绝："正好今天有事就想着先送过来一些，我一会儿还要去办点事，就不进去了。"
她将头花交给周斌，简单地算了算账目。"一共一千八百二十几个，你给一百八就行。"
周斌接过头花，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林玉环的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即将开始的裙子生意上。
周斌递来一个包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东西，别让人知道。"他压低声音说道。
林玉环接过包裹，指尖感受着布料的柔软。她抿嘴一笑，将包裹小心翼翼地藏进挎包里。
离开物资局后，她又去了百货公司。按照事先量好的尺寸买了几匹布料，林玉环脚步轻快地走在街上。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转身朝青山服装厂走去。
"玉环来了！"林福禄热情地迎上前，将她引进屋里。
林玉环坐下后，注意到林福禄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微微蹙眉，直接问道："林叔有什么事想说吗？"
林福禄给她倒了杯水，坐到对面，目光闪烁。"听说你小叔子还没对象？"
林玉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坐直了身子。"是啊，林叔有合适的人选？"
"我那外甥女赵雨薇，你觉得怎么样？"林福禄试探着问。
林玉环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赵雨薇的模样。虽然比顾建文大三岁，但赵雨薇是服装厂的正式工，月薪三十七块钱。想到顾建文那张俊朗的脸，林玉环心里有了计较。
"赵雨薇是个好姑娘，不过"林福禄犹豫了一下，"她离过一次婚，前夫不是东西。"
林玉环沉吟片刻，谨慎地回答："我得先回去问问家里的意思。"
林福禄眼睛一亮："如果成了，我再帮你小叔在厂里找个临时工。"
林玉环点点头，起身告辞。赵雨薇在后门给她拿货，坚持不收她两块钱。
"我的事舅舅都说了吧？希望你能帮我美言几句。"赵雨薇眼中带着期待。
林玉环将钱塞进她口袋："一码归一码，放心，我会如实相告的。"
回到家里，林玉环一边准备晚饭，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她割了一大捆猪草回来，又从自留地里摘了些小白菜。
晚饭后，林玉环将赵雨薇的事情简单说了。"如果四弟有意我就再打听打听，如果没有我下次去就给她回了。"
"离过婚的？你是不是想坑四弟？"刘月敏立刻阴阳怪气地说。
林玉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二嫂，要能说人话就说，不能说请闭嘴。"
顾浩民却笑嘻嘻地说："挺好的，城里户口正式工，老四可要享福了。往后可别忘了你二哥啊。"
韩巧云皱眉道："其它条件倒是真不错，可这离过婚，这也"
顾守福沉声道："依照人姑娘的条件，不离婚恐怕也看不上咱们家建文。"
"四弟，你怎么想？"林玉环问道。
顾建文低着头，半晌才抬起来："三嫂，我不喜欢她。"
林玉环点点头："那就算了，我下次去回绝她。"
韩巧云有些担心："老三媳妇，咱们把人家拒绝了，她不会有啥想法以后不卖你货了吧？"
林玉环笑着摇头："一码是一码，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不会的。再说了，我提这事也不是为了巴结谁。毕竟这是四弟的终身大事，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刘月敏见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禁暗自撇嘴。等回到自己屋里，她凑近顾浩民身边，忍不住同他说道："浩民，你说三弟妹这段时间总往镇上跑，肯定挣了不少，这个数应该有了吧？"她伸出一根手指头。
顾浩民惊讶道："一千？那么多？"
刘月敏白他一眼："她这见天的往镇上跑，拿多少货我心里都有数。光大嫂他们就分了好几十了，她恐怕一千都不止。"
想到要不是她娘家大嫂黑心烂肺这会儿这些钱就是她的了，刘月敏就一阵肉疼。"这钱你想不想赚？"
顾浩民皱眉："那可是一千多块钱，谁不想？可惜人都让你得罪完了，妈和大嫂小妹她们好歹还喝到肉汤呢，就你只能闻味儿的份。"
刘月敏的眼睛发亮，凑到他跟前说："只要你听我的，这次我保证咱俩能翻身。"
晚上，林玉环躺在床上，想着那包裹里的布料，盘算着如何做出好看又时尚的款式来。
随后几天，林玉环白天上工，晚上抽空陆续将那五条裙子做好，再由顾敏如上学的时候给人带过去。现在头花生意利润越来越少，估计很快就会有一大波效仿的人。经过这次接活做裙子，林玉环也渐渐萌生出做服装生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