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半梳头声(第2页)
“阴气很重。”他皱眉,指尖抚过门板,触感冰冷黏腻,不像是木头,倒像是……某种腐朽的皮肉。
白砚舟站在他身后,忽然开口:“这门,不是原装的。”
赵三槐一愣:“您怎么知道?”
“木纹不对。”白砚舟淡淡道,“百年老宅的门,该是榫卯结构,可这扇门……”他手指轻叩,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是钉死的。”
陆明眯起眼,忽然用尺尖挑起门缝里的一缕黑色丝状物——那不是头发,而是一根根细如蛛丝的……槐树根须。
“你们翻修时,用了哪里的木头?”陆明冷声问。
赵三槐脸色刷地白了,嘴唇哆嗦着:“后、后山有座荒废的祠堂,去年拆了……木料便宜……”
白砚舟眼神骤冷:“祠堂的柏木棺椁板,你们拿来做了客房的门?”
赵三槐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我、我不知道啊!工匠说那木头好,防虫防潮……”
陆明冷笑一声,猛地推开了门——
“吱呀——”
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房间里,梳妆台的铜镜前,坐着一个背对他们的女人。
她的头发很长,黑得像墨,正一下、一下……
梳着头。
房门洞开的刹那,整条走廊的温度骤降。陆明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玄黄堪界尺上的暗红符文如血管般搏动。梳妆台前的女人仍在梳头,木梳刮过发丝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三魂不见七魄..."白砚舟的九曜算筹已滑入掌心,铜钱在指缝间泛着幽光,"是阴木养出来的秽物。"
赵三槐瘫软在门外,藏青长衫的下摆洇开深色水痕:"明明...明明今早还没..."
铜镜突然"咔"地裂开蛛网状纹路。镜中倒映的女人缓缓转头——她梳头的右手腕上,赫然缠着三圈褪色的红绳,绳结处缀着枚生锈的铜钱。
陆明瞳孔骤缩。那是"牵魂绳"?
大堂里的茶客们不知何时都站了起来。
穿灰布长衫的老者攥着黄铜烟袋,烟锅里积着厚厚的香灰,戴瓜皮帽的年轻人不停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扳指内圈却刻着往生咒,最角落的胖商人正在吃一碗阳春面,筷子挑起的面条里缠着几根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