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寡妇爬床(第3页)




    桑六瞥见她指尖发颤,蹙眉道:“祖母可说了缘由?”



    小厮眼神往薛锦艺身上一溜,扑通跪下:“您回去便知。”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时,薛锦艺攥着帕子的手已掐出月牙印。



    桑府乌木大门紧闭,守门小厮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连看门的黄犬都夹着尾巴呜咽。



    “造孽啊...…”桑六的乳母张嬷嬷扑上来,附耳说了几句。



    桑六霍然转身,金镶玉护甲划过薛锦艺面颊,带起一道血痕。



    “啪!”



    这一巴掌打得薛锦艺耳畔嗡鸣。她踉跄着扶住影壁,见桑六素日温婉的眉眼此刻扭曲如罗刹:“我们桑家供你们吃穿,你们竟敢恩将仇报,如此不要脸!”



    话未说完,桑六已提着裙裾往主院奔。



    薛锦艺抹去嘴角血渍追上去,刚跨过垂花门就瞧见母亲晁氏跪在碎瓷堆里。



    桑老夫人惯用的青花盏裂成八瓣,溅出的参汤在青砖地上凝成暗褐色血斑。



    “娘!”薛锦艺扑过去时踩到碎瓷,绣鞋渗出血印。



    晁氏发髻散乱,额角撞柱留下的淤青衬得面色愈发惨白:“我不过多饮两杯雄黄酒,怎会......怎会进了太傅书房...…”



    薛锦艺脑中“轰”地炸开。



    那日母亲说要给桑太傅送亲手缝的护膝,她原当是讨好,谁曾想,生的竟是“爬床”这般心思!



    “寡妇以死明志!”晁氏突然挣开女儿,直往廊柱撞去。



    薛锦艺死死抱住她腰肢,鹅黄衫子被扯得露出中衣。



    桑太傅别过脸,腰间玉带扣撞在太师椅上叮当响。



    “够了!”桑老夫人龙头杖杵地三下,“我桑氏百年清誉,今日竟叫个寡妇算计了去!”



    她指着晁氏鼻尖的手直抖,“永定侯府当初将你们扫地出门,老身还当是侯府薄情,如今看来是你们母女不轨在先!”



    薛锦艺喉头腥甜,脑瓜子嗡嗡作响。



    “晁氏,就凭你个寡妇还妄想老爷纳你为妾?做梦!”桑老夫人抓起案上的桃子砸过去,“带着你的拖油瓶滚出桑府!”



    “母亲慎言!”桑大老爷突然出声。



    薛锦艺燃起一线希望——若是长房肯收用母亲,也好过饱受桑老夫人的日日嗟磨。



    谁知下一瞬:“儿子觉得,为了保全我们桑家脸面,让父亲纳晁氏为妾,乃是唯一的选择!”



    桑老夫人手中佛珠“咔”地崩断,浑圆檀木珠滚落满地。



    桑大老爷玄色官靴碾过一颗珠子:“儿子正准备升迁,母亲当知,御史台正盯着我们太傅府。”



    桑二老爷把玩着翡翠扳指接话:“不过添双筷子的事。晁氏既爬了父亲的床,纳作妾室还能搏个宰相肚里好撑船的美名。”



    窗外秋蝉聒噪得人心烦。



    晁氏突然扑跪在地,鸦青裙裾扫过碎瓷:“求主母垂怜!妾身愿住最偏的院子,日日为老夫人抄经祈福!”



    桑老夫人盯着晁氏,眉头紧皱,沉思片刻,无奈地咬着后槽牙道:“就依大郎二郎所言,摆香案吧。”



    薛锦艺就是在这声“摆香案”中昏厥的。



    倒地时她瞥见晁氏眼底狂喜,忽然想起三日前母亲摸着新裁的玫红肚兜说:“艺儿,娘总要为你搏个前程。”



    进府那日,她劝母亲安分守己,母亲怎么说的?”桑太傅与主母分房多年,总要续弦的。”



    原以为是攀高枝,谁知竟是自荐枕席!



    糊涂啊!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桑府原想封锁此事,谁知欲盖弥彰。



    府中仆役成群,疏忽之间,难免有流言蜚语泄露而出。



    “你听说了吗?桑太傅竟然偷偷纳了一位寡妇作为侧室!”



    “哎呀,桑太傅年逾五旬,竟然还有此等雅兴,纳妾之举,实在出乎意料!那位寡妇有何非凡魅力,能勾得桑太傅青眼相加?”



    “我听说是那位曾经英勇救下永定侯的薛壮士的遗孀。此消息不过是我耳闻,并未亲见,不知虚实如何……”



    “真是大胆妄为,居然攀附老者,行此肮脏事。”



    “无耻之尤!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