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听戏了(第3页)




    燕回时弯腰去拾,胭脂香混着少女发间茉莉味,熏得他耳尖发烫。



    “大人觉得这出戏如何?”沈嘉岁将拓本塞进他掌心,指尖划过那道结痂,“总要让看客们瞧明白,薄情人的银子沾着谁的血。”



    “我是外行人不懂戏,你自己拿主意便好。”燕回时发烫似的抽回了手,表情竟有些不自在。



    ……



    蝉鸣撕扯着日头,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蒸腾起热浪。



    忽有铜锣“咣”地劈开暑气:“未时三刻,沈氏茶轩开锣献戏,分文不取!”



    几个赤脚乞儿蹿过人群,腰间布袋里铜钱撞得叮当响——永定侯府这回是真下了血本。



    “庆喜班!那可是给康郡王唱过《游园惊梦》的!”卖炊饼的老汉撂下担子,油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



    旁边绸缎庄的伙计嗤笑:“昨儿满城骂永定侯府薄情寡义,今儿倒学会拿银子堵百姓嘴了。”



    茶轩飞檐下,沈嘉岁倚着朱漆栏杆,指尖将团扇转出残影。



    三楼雅间冰鉴散着白雾,却压不住楼下鼎沸人声——堂前八仙桌早撤了,连楼梯拐角都挤满踮脚的布衣百姓。



    “小姐,章家公子在门口嚷着要瞧侯府笑话呢。”丫鬟紫莺捧着冰镇酸梅汤进来,琉璃碗外凝着水珠。



    沈嘉岁漫不经心拨弄扇坠:“由他去,大理寺的人到了么?”



    话音未落,街市忽然静了三分。



    燕回时一袭墨色官袍策马而来,腰间银鱼袋在日头下晃得刺眼。汗津津的人群自动裂开条缝,却又在他下马时迅速合拢。



    “燕大人留步!”紫莺提着裙摆奔下台阶,“小姐请您走西角门。”



    燕回时抬头望去,三楼菱花窗内探出半截藕荷色衣袖,沈嘉岁鬓边金步摇划破光影,朝他晃了三下。



    西角门石阶生着青苔,燕回时嗅到丝缕沉水香——与那日凶案现场的血腥气截然不同。推门便见沈嘉岁歪在湘妃竹榻上,石榴裙摆逶迤及地,露出半截绣金线软缎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