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萧举人(第2页)




    老侯爷与沈文渊面面相觑,不太敢轻易尝试。



    沈嘉岁见状,将盏子推向母亲裴淑贞。



    “又不是毒药,瞧你们爷俩有什么不敢喝的?”裴淑贞毫不犹豫,端起盏子,朱唇轻抿,忽地瞪大杏眸。



    冰镇过的羊乳竟无半点腥膻,岩茶的涩与饴糖的甘在舌尖缠绵,珍珠弹牙似嚼着云絮。她失态地仰头饮尽,护甲在盏沿刮出脆响。



    沈钧钰见状,咽了咽口水,也端起眼前的奶茶猛灌一口:“妙哉!这可比醉仙楼的冰酪强百倍!”



    沈文渊捻着胡须咂摸:“这手艺,若在朱雀大街开间茶铺岂不是大受欢迎...”



    “一两银子一盏可值?”沈嘉岁晃着空盏。



    “啊?太便宜了!”老侯爷霍然起身,“宫宴用的冰碗都要五两!至少得卖个六两!”



    沈嘉岁噗嗤笑了。



    老爷子挺可爱的说。



    吃过晚饭。



    暮色漫过永定侯府门前的石狮子,沈文渊疾步跨出门槛,玄色锦袍被晚风掀起一角。



    晁氏月白襦裙缀着银线茉莉,在暮霭中如幽魂般飘近。



    “侯爷...”晁氏屈膝时露出腕间淤青,“榆钱巷的冰量怎么削减了...”



    沈文渊倒退半步撞上门柱。



    这淤青他认得——上回晁氏“失足”跌进他怀里时,他情急之下抓的。



    此刻女儿“开源节流”的话在眼前晃过,他只犹豫了一瞬,忽然扬声:“来人!送晁夫人去库房取冰!”



    管家捧着账簿现身:“侯爷,库房存冰仅余三成,大小姐吩咐过...”



    “取!”沈文渊瞥见角门处闪过的藕荷色裙角,“按旧例双倍取给晁夫人!”



    晁氏垂首掩住得意之色,缀珍珠的绣鞋却突然打滑。



    沈嘉岁稳稳扶住她胳膊:“父亲糊涂,库房钥匙在我这儿呢。”她指尖划过晁氏淤青,“天热易化脓,该涂些白玉膏。”



    沈钧钰抱臂倚着门框:“白玉膏二十两一盒,晁夫人要几盒?”



    晁氏落荒而逃。



    沈嘉岁回到书房翻着茶楼账册。



    算盘珠撞出脆响:“西街茶楼月亏百两,父亲还要白送冰?”



    “错了错了。”沈文渊抹着汗溜进书房,却见案头摆着盏珍珠酪。羊乳凝在盏壁,像极了女儿五岁那年打翻的牛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