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页)

 刘昭双眼放光,忙问道:“那‘粒’字应该做何解呢?” 

 谢星涵也不自觉地倾身向前,等待回答。 

 “‘粒’乃假借《周颂》‘立我蒸民’之‘立’字。《广雅》曰:‘立,成也。’郑玄注《小司徒》云:‘成,定也。’所以——” 

 刘昭又急急忙忙地跑到书架前找书,口中道:“不用管我,接着说!” 

 “所以‘蒸民乃粒’其实就是‘蒸民乃定’的意思。故而《史记·夏本纪》作此四字为‘众民乃定’,乃取其大意言之。再者联系上文,大禹治水,五谷可食,鸟兽可生,百货可用,此正是安定众民之意,绝非百姓饱食可以囊括,是知‘粒’绝非‘米粒’之意。” 

 王扬说完,房间内一时无言,只能听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庾于陵插空问道:“王公子,您之前说郑玄注《小司徒》——” 

 “精彩!真是精彩!”刘昭啧啧赞叹,回到座位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位公子训诂学的功夫很是精深啊!颇有汉儒遗风!不知尊师是谁?” 

 “训诂学”在古代又被称为“小学”,相当于今天的“语言学”和“文字学”。 

 训诂学兴盛于汉唐,发展至清代则成蔚为大观之势。 

 王扬方才的回答融合的是清代“乾嘉学派”的学术成果,刘昭虽为时代所限,不知道“乾嘉学派”为何物,但却看出王扬两次回答的立论根基都在训诂学上,所以说他有“汉儒遗风”,也不算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