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断岸来船(第2页)

 宁烈点点头: 

 “你说得也对。” 

 “北线确实本该归兵部。” 

 “但你得先问清楚——” 

 “这线,是不是你们来得及接的。” 

 副将皱眉:“此话何意?” 

 宁烈一指石碑: 

 “这线从我写下到现在,已十八段。” 

 “其间挡过商船、试舶、违令、偷旗、绕口、试探、假签。” 

 “你兵部一个调令,从没盖过我的图,也从没接过我的册。” 

 “你现在要接——可以。” 

 “你先翻我简式,画我图,补我线,把前面写下的十八段一个个扫清。” 

 “哪一格你画不出,我就不让你接下一段。” 

 “线不是命令。” 

 “线是命。” 

 “你要接,就得接我压过血的命。” 

 “你不是站在地上喊‘我兵部来了’,就能接走。” 

 “这线,是咱一锤一钉站出来的。” 

 …… 

 副将沉着脸: 

 “你是前任线封者,不是朝廷任职。” 

 “此线未入正志,你此言不过阻扰军机。” 

 宁烈点头: 

 “那好。” 

 “你带令进线,我带石挡口。” 

 “你一脚要踩过这段地,那你别说你是兵部。” 

 “你就当——你是在踩我坟。” 

 “因为这线,是我命画的。” 

 “你要踩,那就拿命来换。” 

 “你敢不敢?” 

 副将脸僵在那,半晌没动。 

 身后兵士开始躁动,不敢再推。 

 宁烈没再说,只走回石堆,把墙后那根封绳取了出来,挂在哨所口上。 

 “谁想接线——先抄我简式,背我章程。” 

 “谁连这两样都不做,就想立脚,那就不是接线。” 

 “那是篡。” 

 “篡者,砍。” 

 “我没别的本事。” 

 “我就会砍这一手。” 

 …… 

 那天黄昏,东镇三营未进线。 

 调令回京,附一批注:“现线未准编册,宁烈拒引。” 

 兵部未回。 

 但港线,稳了。 

 青年在后院写下当天简记: 

 今日守线非因令,而因理。 

 线本无名,有人守则为线。 

 人不认,线就散。 

 但今天,有人认了。 

 线,没散。 

 还多画了一格。 

 第二日清晨,哨所西侧那棵第六榆发了新芽。 

 青年起得早,蹲在树旁,正翻简式第二册新画的“十九段防图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