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堵河救民显本色(第3页)


 那水冲得他脸都划破了,人跟烂泥一样黏在堤上,连夜没合眼。


 天亮时,水退了。


 堤还在。


 镇没塌。


 宁烈一屁股坐在堤坝边喘气,旁边一个后生递水给他,问:“你到底是谁啊?”


 他喝了口,回一句:


 “我姓宁。”


 “名烈。”


 “以前疯过。”


 “现在守家。”


 后生说:“你守得住啊?”


 宁烈笑了:“以前守江山,现在守我种的菜。”


 “你说呢?”


 他回到家的时候,苏瑾坐在门口,孩子躺她腿上睡着了。


 她看了他一眼,说:“你这命啊,还真拽。”


 “我拽的是你。”


 “你要是走,我也不活了。”


 苏瑾哼了一声:“谁说我要走?”


 “我是怕你不回来。”


 宁烈挨着她坐下,伸手摸了摸小无疆的脚:


 “我要哪天真不回来了——”


 “你就教他种地。”


 “别教他打仗。”


 “你再教他疯,那他这辈子就活不明白了。”


 “他爹疯过一次。”


 “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镇上就传开了——那疯种田的宁家汉子,一晚上堵住了老河口。


 镇长亲自送了锦缎和鸡蛋过来,宁烈坐在院门口,一边削萝卜一边回话:“你那锦缎我穿不出门,你那鸡蛋我倒是收了。”


 “不过话说清楚,下回谁要再来建碑立名,我直接把碑给他们塞河里。”


 镇长小声:“那是百姓心意……”


 “百姓要是心意真在,记得今后一起种地的时候少偷懒就行。”


 “我种三亩辣椒你看着眼红,不如你来种一亩?”


 镇长被呛得转身就走,临走还被宁无疆丢了颗糖豆砸了后脑勺。


 等人走了,苏瑾收拾菜篮要去镇东口教书,顺嘴问了一句:“你这次真不想让他们记名?”


 宁烈往地上一坐,靠着小篱笆,一边拌菜籽一边回她:


 “我当年杀人,是怕他们不记名。”


 “现在我种地,是怕他们只记名。”


 “他们老拿我疯的事说嘴,不知道我后来的命是怎么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