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封线之后

“我不是现任,也不是官员,你们说我‘擅自设防’,不成立。”


 “因为我这不是哨,是坟。”


 “是我刀埋的地。”


 “你们要动,就拿铲子铲。”


 “铲完你们自己埋进去。”


 “我不拦。”


 ……


 那三个钦差听完不说话。


 为首的老者叹了口气,低声说:


 “我们不是来封你。”


 “是来递话的。”


 “陛下看了你这阵子做的事,也知道你不挂职。”


 “她只说一句话——你画的线,别人管不了。”


 “你要真想守,就守。”


 “她不封你。”


 “她只给你送一样东西。”


 说着,那人从袖里取出一块黑底金边的小令牌。


 不是印,是私令。


 上头只刻了五个字:


 “宁线,不得犯。”


 落款,是司空玉的亲字。


 宁烈接过那牌子,没说谢谢。


 只是转身,走回了哨所,把那牌挂在门里头钉墙的地方,没上锁。


 然后抬头吩咐:


 “老赵,接下来的事做。”


 老赵应声:“啥?”


 “种树。”


 “跟南坡一样。”


 “我不是种风景。”


 “我是种线。”


 “种一排,从哨所往西堤种。”


 “谁哪天敢挖,敢砍,敢刨——就说明他想断我线。”


 “我不问他动机,不看他旗号。”


 “只问一句——你拔我树了,那你是不是想拔我人。”


 “你要拔我人,那我就拔你港。”


 ……


 当天傍晚,北港西堤插下第一棵小榆。


 风刮得急,土冷得硬。


 宁烈亲手一锹一锹埋下去,踩得结实。


 一棵栽完,没立木牌。


 只在树旁边压了块石头,石头上没写地名。


 只刻了一句:


 “封旧者,必留印。”


 “你要走线,就得看这印给不给你过。”


 ……


 那天夜里,北海西风涨浪。


 但岸边一夜无人近树。


 无船靠港。


 无信试探。


 新画的线,还没写在图里。


 可已经写进水里了。


 是宁烈写的。


 他不说,别人不敢擦。


 四月初一,东港夜哨交班未稳。


 北海东侧,二十七里处,有船靠近。


 是夜潮刚起,风不算大,但浪正巧,压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