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断岸来船(第2页)


 只是提醒一句:“抄的时候别省图边的备注。”


 “那才是宁烈写的。”


 “不是写给官看的,是写给命看的。”


 ……


 一周后,他们抄完简式二册。


 交稿那日,宁烈不在屋里,只留了一张字条贴在门口:


 【你们不是来听教的,是来认线的。】


 【认下,就抄。抄完,就走。】


 【不用谢我,也别回信。】


 【你们回去,画你们的线就行。】


 【我画我的,你画你的,命压进去,线就在。】


 ……


 那三人离开那天,把抄本装进布包。


 临走前在青年那块“镇二”木牌下,压了一行小字:


 “我抄过你写的线。”


 “我也要写我自己的。”


 宁烈看见后没动牌,只在纸上补了一句:


 “那你就写吧。”


 “写得比我稳,就算你赢。”


 ……


 线,不怕外人问。


 怕的是,问了,不写。


 但现在,有人问,也有人写。


 那北线,就不是死的。


 是活着的,是有人接着往下写的。


 不是兵部续,也不是命令续。


 是命续。


 一条条,写在北海的风里。


 七月初二。


 北海起雾,岸风不稳,哨所第五锣响。


 这不是练响,是旧协信号——“外线船靠三十里”。


 老赵站在堤头,盯着雾线回头说:“又来了。”


 青年收起正在抄的简式三卷,起身:“哪边?”


 “东北口,断岸边。”


 宁烈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昨天写完的“二十一段图册”。


 他只说了一句:


 “这回不是试。”


 “是探。”


 ……


 三刻钟后,信船靠近。


 不是商船,是快船,漆黑舱、灰帆、无旗、三桅。


 船上一个人没站起来,全躲在舱底。


 但前桅上有东西亮。


 那是一只木筒。


 外头绑了防水皮,上头贴一块字纸。


 【转线交接图·副本一份】


 老赵扫了一眼:“是他们在给自己找说法。”


 “这意思,是想让我们默认‘你们守你们的,我们走我们那边的’。”


 “画条中间线,避你不犯你。”


 宁烈笑了一声:“他们想的是分水。”


 “但线不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