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线外裂声(第3页)
宁烈站在桩下,看着远海不靠岸的船影,沉声一句:
“他们怕图,不怕人。”
“那就让他们看看,咱这图,是人命压的。”
“不是测出来的,是写出来的。”
“下一段图——我亲自画。”
八月初十,宁烈在哨所石桌前,铺开简式图册第四卷。
头一句落笔:
【北图第卅二段,宁烈起笔。】
【我写,不给人看。】
【我写,只为堵人心。】
北海再起线,老兵亲画第一笔。
不为留名,只为守段。
因为这线,到了现在,早不是画给上面看的。
是——画给后来的人压命用的。
八月十三,北线晨查,港西桩下多了一道不属于任何哨所的标记。
不是船,不是人,是一块从外海漂来的木匾,上头用火刀刻了五个字:
“此线不公认。”
底下钉着一枚铜币,朝廷年号朝阳五年,正是司空玉登位的头一年。
徐砚看到第一眼,脸就沉下来了:
“这是挑明了来撕。”
林西苒凑近看了看匾角:“不是三协的手法。”
“这不是海线试探,这是从朝里来的。”
老赵咬牙:“谁敢这么干?”
“敢钉铜币,那就是有人要把这线扯进话里去了。”
“不是打。”
“是议。”
那日傍晚,京中密讯抵哨所。
书中言简意赅:
【三部联席,有言北线画段未批,不能立于志图。】
【若再扩图,恐涉越制之议。】
【请宁烈暂停线写,交图议审。】
这封信一送到,老赵当场炸了:
“他们真开始动笔了。”
“不是海上的,是屋里的。”
“从现在起,咱这线不是怕船,是怕嘴了。”
徐砚提笔要回信,被宁烈按住了。
“他们不是想讲理?”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我写的理。”
宁烈没写信。
他写了一篇《非图记》。
不是格式,不走章,也不署官名。
就是一张麻纸,铺在哨所石台上,一行行写。
【我宁烈,守北线十年。】
【线无号,图无印。】
【朝不批,民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