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护到底的宁家人(第2页)

 “疯,是活着的姿势。” 

 他十八岁那年,闯入都城主讲殿。 

 那天满殿大儒、郡学总讲、礼部监官都坐堂而上。 

 有人递他状纸,他没接。 

 他带了个破布包,打开,摊出一块磨得发亮的木牌。 

 是当年宁烈留下的那块。 

 上头字褪了一半,但还有四个字刻得死咬: 

 【守命,不跪。】 

 大殿内寂静一瞬,有老儒问他来意。 

 他只说:“听说这世道,写得满纸规矩。`l^u_o¢q`i\u.f_e?n¢g~.¢c^o¢m′” 

 “我来看看,有没有一张写命的。” 

 “若有,我听。” 

 “若无,我改。” 

 主讲冷笑:“你凭什么改?” 

 “你不是官,不是榜,不是皇,不是将。” 

 小无疆拎起那块牌,往讲桌一放。 

 “我爹是疯子,我娘是皇。” 

 “我是一条疯路走出来的命。” 

 “我凭命改。” 

 “你们写纸,我写命。” 

 “你们写家法,我写家人。” 

 “你们写上下尊卑,我写起落不屈。” 

 “你们拿文压人,我拿命撬文。” 

 “你要不服——” 

 “你来临江。” 

 “你去看那条东岭地头,命是怎么站出来的。” 

 “我不讲战功,不讲朝野。” 

 “我只问一句——你敢不敢写‘不跪’二字?” 

 没人敢接他话。 

 那天他被赶出殿门,纸书没发,讲席没封,学名被除。 

 但三天后,城中学馆墙外,多了一排排写字的小孩。 

 没人逼他们去,也没人教他们写什么。 

 他们手里都握着破笔、旧布,趴在墙下写同样一句话: 

 【我家命,我来守。】 

 【不写跪,只写疯。】 

 消息传到临江。 

 那天晚上,宁烈没说话,只在灶台边煮了一锅酒。 

 苏瑾把整整二十年的账本翻出来,一页页烧成灰。 

 她说:“这孩子,疯过你了。” 

 宁烈坐在小木凳上,一口一口喝着浊酒。 

 “我当年疯,是为了不死。” 

 “他现在疯,是为了活。” 

 “我疯得是命。” 

 “他疯得是人。” 

 临江镇那年成了“疯镇”。 

 户籍一栏多了一列“宁疯籍”,谁都知道,那是写过“命由己定”的人家。 

 镇口立了一块新碑,不是朝廷送的,是百姓凑钱刻的: 

 【疯得活,疯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