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相半半道人

第74章 剪烛(第2页)

 “……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 

 则对曰:“唯,不敢忘。” 

 三年乃报越。” 

 读书百遍,其义自现。+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李祖谋留下的《左传》,李步蟾已经是滚瓜烂熟了,但每读一遍,都有新的感悟。 

 就像“定公十四年”的这段文字,寥寥三十来个字,那个感觉就出来了,神完气足。 

 这般笔力,犹如挽成满月的强弓,蓄势待发,张力十足。不但比《资治通鉴》强出一大截,比太史公的《史记》都要高明。 

 就像苏东坡说的,论起文章,秦汉以下跟先秦,要差着一大截,如果说先秦诸子的文章如黄钟大吕,而宋时的文章只像是秋蝉鸣叫。 

 哪怕是欧阳修这般高才,在宋人自己评价之时,都说他只会“呜呼哀哉”,做“第二等文章”。 

 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落差,倒不是真的写作技法差了这么多,而是格局差了。 

 先秦诸子的文章,都是用来教育君王的,而后来者的笔墨,都是用来教训庶民的。 

 李步蟾忽然“噗哧”一笑,莫名地想到前世看过的一场电影《荆轲刺秦王》,里头是由宋江演政哥儿,里头有一个桥段就挺逗的。 

 在秦还没有灭六国的时候,政哥儿每日出入宫门,门口的宦者就会冲他大喝,“政,你忘记秦国历代先君一统六国的大愿了吗?” 

 政哥儿就扯着嗓子喊道,“我没忘!” 

 这戏是凯爷编的,看来他也读过《左传》,将夫差的帽子扣到了政哥儿的脑袋上。 

 不过这般喊话,想着还挺带感的,挺有成功学鼻祖的味道,李步蟾都想冲自己吼两嗓子,“李步蟾,难道你忘了……” 

 不过看看这清冷的秋夜,李步蟾还是放弃了这丧心病狂的想法,怕把狼招来。 

 “咚咚咚!” 

 这时院门外传来扣门声,声音不大,但敲得甚疾,可见来人心里很是焦急,却又强自按耐。 

 “嗯?”李步蟾望了过去,这个时辰了,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