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坟寺(第2页)
蒋桂枝仰着脸,她的脸色发白,眼睛发红,说话闷声闷气的。
“好!听你的!”
李步蟾连声应允,他顶着个童子的皮壳,究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而眼前的这个小养媳,却是如假包换的小羊羔。
快手带给她的惊惧实在不浅,父亲李祖谋在世之时,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李步蟾拍拍她的手,突然惊喜地问道,“咱们今天吃擂茶?”
“嗯,今日是你生辰,必须做点好吃的啊!”
蒋桂枝的注意力被他岔开,脸色逐渐好看一些了。
李步蟾心中一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桂枝真厉害,擂茶这么难学,好多大人都不会,居然被你学会了!”
“我的擂茶!”
蒋桂枝突然惊呼一声,接着敲敲自己的脑袋,“灶房还烧着水!”
看她疾步走开,李步蟾展开手上的朱票,眼睛一缩。
朱票用的不是墨,而是朱砂写就,故而叫“朱笔官票”。
所谓“堂上一点朱,民间千滴血”,这张票子上浓郁的红色,是无数庶民的心头血熬炼出来的。
说起来今天这快手还算不错了,浅尝辄止,看来这个世道还讲规则,还有底线,还没有彻底崩坏。
朱票上就是三行字迹,简明扼要。
“传:李步蟾,金轮禅院告野坟侵寺事,着三月十日巳时到堂。”
李步蟾冷冷一笑。
野坟?
侵寺?
三月十日,就是后天。
这里离着县城陆路六十余里,水路七十余里,以自己的脚力肯定是走水路,逆水行舟,非要整整一天不可。
仓促之间,自己连举证都来不及,只能空手上堂。
“小蟾,吃饭了!”
蒋桂枝回来,见李步蟾脸色不善,有些忐忑地问道,“又是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恶心!”
李步蟾甩甩手里的朱票,发出清脆地“啪啪”声,露出轻松的笑容,“咱们被金轮禅院的秃驴给告了!”
“他们……还告咱们?”
蒋桂枝有些不敢置信,幼小的心灵理解不了这个操作,抓过朱票看了起来。
在李祖谋夫妻的教养下,她虽然没读过书,但也认识不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