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青蒿素力挽狂澜!叔父胡惟庸暗通北元?(第2页)
大概天快亮时,一个好消息传来,常遇春的体温开始下降了。
“39.5度,体温开始下降了,看来有效果!”
胡翊手里攥着温度计,严肃了一夜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看了一眼时间,这正是常遇春服下青蒿素后的两个时辰。
胡翊再去诊他的脉象,但从脉象上还看不出来什么大的改善。
对于这一次未从常遇春的身上诊断出疟疾。
胡翊在心里反思着。
被蚊虫叮咬后,疟虫卵潜伏在体内,这是毫无征兆的。
等到疟虫变成成体,开始影响到常遇春的身体时,他又不在开平。
诊脉这东西,说起来可以精细诊出一些病症,但毕竟无法提前发现疟疾的潜伏期。
对于这件事,他倒也是问心无愧,并不觉得是自己的疏忽。
天色亮了。
张焕起身告辞,前去练兵。
王弼还守候在这里,看着昏睡过去的常遇春,他对胡翊说道:
“大帅其实连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他死之后,不可吊孝发丧,最好是趁夜静悄悄地将他成殓入棺,送回南京去。
大帅说他要悄悄的走,不能让军中弟兄们知道死讯,要我们必须要保密。
这样才不会影响大军征伐应昌的行动。”
胡翊点着头,他当然明白常遇春的意思。
打仗,要么就一鼓作气。
这一次打不完,下一次还来,就会持续不停的劳军、劳民、伤财。
时间大致来到上午时分。
病榻上的常遇春,忽然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他娘的,怎么眼前变成红色的了?”
常遇春此刻平躺在床榻上,睁开一双大眼珠,眼前的景象都可以看到,只是好像蒙了一层红色的滤镜。
“驸马,大帅醒了!”
侍候在一旁的徐医士,立即惊喜地道。
胡翊立即起身来看,先测体温,38度。
确实退烧了。
然后胡翊把两根手指竖起,在常遇春的眼前晃来晃去,开口问道:
“常叔,听得出来我是谁吗?这是几根手指?”
常遇春便笑骂道:
“胡小子,你二,我可不二。”
听到他的回答,帐中的胡翊和王弼顿时都笑了。
一场惊险的救治终于结束。
看样子,常遇春的病应该是开始转好了。
徐医士脸上满都是不可思议。
他过去为常遇春诊脉,此时的脉象确实不如之前那样沉重了,这说明常帅的身体的确在好转。
而且,常遇春现在可以看到东西了,视障已消。
这就很令他惊奇。
他又回过头去,将胡翊昨夜捣碎的那一盆绿色蒿汁仔细凝视。
他真的死活也想不通,就这样一种随处可见的蒿草,采摘过来捣碎便可以治好堪称为绝症的疟疾吗?
还是其中最凶的瘴疟!
可驸马爷就凭借这一味药,只用了不到半夜功夫,就把常帅的命挽救回来了。
徐医士下意识掐了掐自己脸上的肉皮。
这一掐之下疼的他呲牙咧嘴,确实没有做梦。
此刻,他再转头看向这位驸马爷时,就更加觉得崇敬和佩服了。
徐医士心想着,如果汪御医他们当初能请来驸马爷坐镇太医院。
自己这帮人就有福,能够跟着驸马爷学习医术了。
他现在忽然有些羡慕崔医士。
大家的医术都差不多,他却能在驸马爷身边聆听多次教诲,现在还能在伤兵营独当一面。
再看看自己。
得加把劲了!
校场之上。
蓝玉为了不影响胡翊救治,这一夜都在此地射靶。
此刻他瘫坐在地上,吹着草原上的风,心中不住在微颤。
这处校场上的所有箭靶,都已被他射满。
身上已经毫无力气,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使他稳定下来心绪。
直到王弼快马而来,隔着老远便开始高喊起来:
“少将军,大帅醒来了,大帅转好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时,蓝玉立即便觉得虚浮的身子又有了力气,一下从草地上爬起来,纵马便往回赶。
“姐夫,姐夫!”
蓝玉大声叫嚷着冲进帅帐,看到旁边躺着的常遇春已经转醒,胡翊正在喂他汤药。
别的不懂,烧没烧,蓝玉是知道的。
他拿手在常遇春的额头上一贴,发觉姐夫的额头真的不烫了,严肃的面色立即变得一喜:
“姐夫的烧退了!”
高兴之余,蓝玉回头看向胡翊,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拱抱起来。
“驸马,蓝玉谢你救我姐夫大恩!
若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咱们今后以亲兄弟论处!”
胡翊看得出来蓝玉是真心的。
但他救常遇春这事,归根结底不是冲在蓝玉的面上。
而且对于蓝玉此人,他早已定下了不可深交的结论。
胡翊便开口巧妙地回绝道:
“蓝叔,你若与我同辈,我管你叫哥,管常叔叫兄弟,与陛下成了平辈。
那常叔、婉儿、太子,还有陛下能答应吗?”
此话一出,蓝玉也不好意思的点着头,挠起了后脑勺。
常遇春便打趣道:
“我还真没意见,你小子肯定能当我的忘年交。”
说罢,他又转头对蓝玉咕哝起来道:
“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你看人家胡翊的脑袋瓜多聪明?
怎么到了你这儿,你这颗脑袋长着就变成配相的了呢?”
蓝玉点着头,这一次面对常遇春的吐槽,他倒也是心服口服。
常遇春只是短暂的清醒片刻,便又陷入沉睡了。
他现在是一个很虚弱的病人,这很正常。
胡翊化了一些淡盐水给他喝,再次将10粒青蒿素蜡丸给他喂下去。
等到下午时分,体温基本恢复正常,眼睛也都恢复了。
按照病程,大概需要2~3日时间杀灭疟虫,之后就可以下床了。
一日后,胡翊再解开常遇春的衣甲,看他脾脏的部位。
脾脏充血已经消退不少。
原来肿块有鸡蛋那么大,现在只剩下鸽蛋大小。
一切都在稳中向好。
三日后,徐达闻讯赶到了开平。
常遇春坠马的那一夜,副将张焕不敢隐瞒,立即飞书送到徐达和李文忠帐前。
徐达接到消息,立即将这急报快马送回南京。
这可是陛下的老兄弟!
更是他自己亲如兄弟一般的人!
要是在前线出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得了啊?
他知道常遇春得的是瘴疟,十人九死的凶险之症,这一路上是心惊肉跳,生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可他前脚刚到,就听说常帅已经转危为安的消息。
徐达立即惊奇的从马上跳下来,望着头顶的天,激动地张开双臂,大笑出声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老天爷,你还不算无情……”
徐达发出了一连串畅快的笑声,把这两日疾行憋在心里的压抑,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进了开平大营,一见到迎出来的胡翊,徐达立即双手上去紧紧攥着胡翊的手,就那么攥得紧紧的!
徐达这个激动啊!
他就双眼郑重看向胡翊,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不住点着头激动道:
“好样的!
你小子好样的!”
“徐叔,还是先进去看看常叔吧,他听说你要来,这一日都在念叨着你呢。”
徐达才刚一进帐,常遇春便一骨碌从床榻上翻起来,往地上一站,手指着激动的徐达开口讥笑道:
“哈哈!
你个徐天德,这么多年咱老常没有逮到过你哭,今日可算是逮着了!”
徐达此刻看到老兄弟还活着,顿时是泪如涌泉。
即便坚毅、稳健如他这样的一军将帅,此刻看到这位随自己二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老兄弟。
他依旧是忍不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在他面前展现了出来。
常遇春本来还在取笑徐达。
可是看到徐达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给了自己一个熊抱,然后又抑制不住泪水时。
常遇春此刻也是鼻子一酸,竟然也是忍不住的想哭。
这么几十年下来了,二人亲如兄弟,一起造过元朝的反,彼此嫉妒过,又和好过,再到如今的彼此互相欣赏。
最终二人成了可以放心把自己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如今兄弟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差一丝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种死里逃生,兄弟重逢的场面,又怎么不激动?
徐达和常遇春两个四十岁的大男人,此刻哭的泪如涌泉,鼻涕眼泪一起招呼下来。
“哈哈哈哈哈……”
哭过之后,这两人突然望着对方,又笑起来。
胡翊就站在一旁跟着笑。
他不禁在想,其实人这一生,知己真的很少。
若能有这样一位在乎着自己,又能彼此欣赏、彼此相信的兄弟存在着,互相激励。
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这二人一通抱头痛哭过后,徐达又再度拉起胡翊的手,向他郑重道谢。
常遇春也站起身来,对胡翊说起道:
“胡小子,咱老常的命是你救的,今后就算欠你一条命了!”
随后,帐内热闹起来,常遇春开口问蓝玉道:
“我那日坠马之事,军中知晓的人不多吧?”
蓝玉老实说道:
“一开始知晓的人是不多,可后来还是憋不住了。
这几日下来,不见姐夫进出,再加上一点流言蜚语,就都开始担忧起姐夫的安危来了。”
王弼也附和道:
“军心有些乱了,大家都担心您的安危。”
常遇春便开口道:
“将军中的部将、千户们招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常遇春这人不喜欢藏着掖着。
这要是徐达,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知道自己得过病,怕影响军心。
常遇春则是把将校们都招来,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道:
“我前几日坠马是真的,得的是瘴疟。”
此话一出,将校们可都吓坏了。
常遇春却是一脸不在乎的对众人又说道:
“也不必怕,已经被胡驸马医治好了,你们这就随我出去,聚拢三军。
我要当着全军将士们的面,向他们证明,你们这个大帅是屹立不倒的!”
豪迈的常遇春,在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没有事。
他站在高台上,轻描淡写的便将自己患绝症、又被胡翊治好的事说了一遍。
他说的很轻松,为的是安定军心。
但这病实际上的凶险程度,军中之人都是清楚的。
看到老常在高台上跟将士们聊天时,徐达也和胡翊在底下商量着。
徐达问道:
“你常叔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徐达看的出来,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得了差点要命的病,怎可能两三日过去就没事了?
胡翊便实话实说道:
“常叔的康复期至少需要十日。
十日康复,三十日才能完全恢复体力。
再加上这一次大病过后,对于体内元气的大幅度伤损,还有他的胃部淤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