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拜相半颗西瓜

第132章 暴卒的根源,胡翊改变历史,这下没有柳河川了(第2页)

 在那一瞬间,病人的胃部会充斥着大量鲜血,自口中往外吐出。

 严重些的吐一盆血的都有!

 病症若是发展到这一步,基本在现代医学的范畴内,也是难以救治过来的。

 因为胃门静脉出血,会立即引发内脏多面积渗血,病人因为血压不足很快就会陷入昏迷。

 这若是在古代,吐血之后的常遇春会立即陷入昏迷不醒状态。

 用不了多久,便会断气。

 不治之症!

 胡翊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常暴死的原因终于是找到了。

 只是想要救治还是很难的。

 这种古人称之为蓄血症的病,多半靠的其实还是疗养。

 说白了,以后不能再像军中吃的这样粗糙了。

 也要按时吃饭,不能过于油腻才行。

 而胡翊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针灸止血,然后送服汤药来养胃、疏肝。

 再加上食疗进补。

 说白了,这病胡翊只能缓解,然后慢慢为他疗养好。

 常遇春后续要想活下来,就必须要确保胃部旧伤不会再复发才行。

 胡翊只能针刺内关穴,为常遇春舒缓胃部。

 再刺激梁丘穴,为他止住胃部的痉挛和疼痛。

 最后是孔最穴,疏肝、通肺、止血,还要将这些针留在常遇春的身上,留上小半个时辰才行。

 针灸一日三遍不可停。

 此外还要化瘀调胃。

 以泻心汤配合失笑散,加减药方之后,胡翊配出了又一副剑走偏锋的药单。

 附近可以挖到山药和茯苓,便可以调和成山药茯苓羹,以此来温脾养胃。

 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胡翊现在忽然有些想念崔医士。

 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就可以叫他去挖山药和茯苓,自己配药就可以了。

 现在,胡翊有些忙不过来。

 他便对蓝玉说道:

 “去调军中军医,挖来新鲜的山药和茯苓来,需要快一些,量越多越好。”

 常遇春缓了好久,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他看到自己吐的这一地物事,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病。

 此刻便用嘶哑的嗓音,问起胡翊道:

 “胡小子,我这病咋样?

 不严重吧?”

 在说出“不严重吧”这四个字时,常遇春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变得开始心虚。

 毕竟吐了一地,胃里全是血。

 吐出来的这些玩意儿,一团团的就跟泥膏一样,谁看到了不心虚?

 今日军帐中也没有外人。

 再加上常遇春又是个不听劝的主儿。

 胡翊自然就实话实说了。

 他开口道:

 “常叔,我之前的推论没错。

 若无意外,您的寿命顶多剩下二十天。”

 “啥?”

 “二十天!”

 听完此话的常遇春,立即便是一愣!

 蓝玉这下更是急眼了!

 他立即对着胡翊喝道:

 “你没有诊错吧?”

 “我断然不会诊错。”

 听到胡翊的回应,蓝玉更加急切了,他立即冲过去,两手紧紧攥住了胡翊的胳膊。

 “治好我姐夫!”

 “我命令你治好我姐夫!”

 看到发狂的蓝玉,常遇春立即呵斥道:

 “给我松开!

 混账!怎敢对当朝驸马爷无礼?!”

 常遇春抓起帅案上的貔貅镇纸,直接就朝蓝玉猛砸过去。

 蓝玉的脸被砸伤了,这才清醒了些,语气终于也放柔和了一点:

 “胡兄弟,治好我姐夫的病吧。

 我求你了!

 整个大明再没有比你医术更好的人,你若不出手,我姐夫可怎么办?”

 常遇春却是瞪得眼如铜铃一般,怒斥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该畏死,更不必苟且贪生!

 我今生既有功名留于世间,将来史书上定有一笔书写,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纵然一死又何妨?”

 唉……!

 胡翊心里头直叹气。

 他本打算把病症和盘托出,想以此引发常遇春对身体的重视。

 却未曾想到,老常气魄惊人,并不畏惧死亡。

 这蓝玉又是个狗屎脾气。

 他是个喜怒全都写在脸上,极其情绪化的这么一个人,做起事来根本抑制不住冲动。

 胡翊趁机将蓝玉死死攥着自己的那只手摆脱。

 这货刚才把他攥得死死的,胳膊上的肉都被攥疼了。

 胡翊赶紧揉了揉胳膊,一边宽慰起了这二人道:

 “常叔,蓝将军,你们都不要怕。

 今日这一吐,常叔的病至少能再缓一阵子。”

 蓝玉却说道:

 “只是缓一阵子有何用?

 要治就都治好!”

 常遇春脱下一只靴子就砸过来,立即又骂道:

 “会不会好好说话?

 你个狗东西,滚出去!”

 他一手指着大帐外,将蓝玉骂出了大帐。

 常遇春立即下位来道歉:

 “驸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这混账叫我给惯坏了,军营里除了我的话,他谁都不听!”

 常遇春越说越气愤,胡翊看在他的面子上,倒是暂未跟蓝玉计较。

 他便又开口说道:

 “常叔的病出自旧伤,若是不加以医治,最多二十日。

 常叔便会突然吐血数升,然后暴卒于军中,此非我混淆视听,病情确实如此。”

 虽然刚才常遇春还显得很豪迈。

 可当胡翊又强调了第二遍。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妻子常蓝氏,还有常婉、常茂、常升的面容来。

 纵然身不畏死,可这世上,又有谁愿意抛下自己的子女?

 舍下亲情呢?

 说不舍都是假的。

 常遇春沉默了。

 片刻后,追问胡翊道:

 “你既然为我开了方,想来是有法子医治的吧?”

 胡翊点头说道:

 “只能慢慢疗养看看了,常叔的病源自于旧伤,我当然可以在半年内将你的病疗养个七七八八。

 但若是旧伤再度复发,您也知道,还是会如此的。”

 常遇春点着头。

 旧伤再复发什么的,他不打算想那么多。

 只要现在能治,不耽误居庸关阻击战,还有攻破开平的战事就行。

 但这显然不行。

 胡翊反对他参与居庸关阻击战,并且给出了理由。

 “今日刺激了死穴,常叔又吐出这么多东西,就不可再耽误了。

 我想让常叔现在就开始调理,按我说的做,这样调理几日下来,兴许可以赶上开平的战役。”

 常遇春颇为不满的道:

 “你这意思,居庸关阻击我就不能打了?”

 胡翊就说道:

 “此战您居于中军调度即可,打仗有蓝将军、张将军他们,也不必您亲自上场啊。”

 常遇春当然还是不愿。

 胡翊便开口又劝阻道:

 “我不希望常叔出什么意外。 一来,这是因为常叔人极好,又割爱赠与我酒器制出了酒精。

 二来,您和我岳丈关系极好,原来更是以兄弟相称,我要维系你们的感情,救下岳丈的老兄弟,更不能寒了功臣们的心。

 这三一来,也是最重要的!”

 胡翊此刻凑到了常遇春的耳边,只用他和常遇春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这三一来,婉儿即将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常叔若是有个意外,婉儿就要在家守孝三年,婚事便受阻了,要知道三年之后太子可就十八岁了啊!

 何况来说,常叔若做了太子的丈人,便是太子身边最大的助力,您这个最大的助力若是过早的离了人间,最后受损的又是谁呢?”

 常遇春静静琢磨着胡翊的话。

 他的目光突然盯着胡翊,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能说出前面两点,常遇春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当胡翊说到第三点的时候,分明也是在点醒他。

 他死后,常婉守孝三年,朱标那时候都十八岁了,按照皇家的规矩早就该纳太子妃。

 此事是否会有变?常婉做不成太子妃怎么办?

 若是常婉做了太子妃,他老常一家就是坚定的太子党。

 自己若是早逝,将来对于太子来说,就少了一条最大的臂膀。

 常遇春不是理不清楚这些事。

 他只是在惊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也能看的如此透彻?

 这可不多见!

 胡翊的这一番话,终于是成功的劝动了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常遇春郑重的点了下头,一手拍在胡翊肩上,忍不住赞叹道:

 “你小子,常叔我居然看走眼了!”

 他原本以为胡翊是个好孩子,还有一身好医术,又是陛下恩宠的驸马,算是个自家人。

 可是现在才知道。

 这孩子不止有身好医术,还有一身的好心机,好盘算。

 他们这些打仗的粗人,先前都以为胡翊在归德府和处州府杀了那么多人,用的是雷霆手段,与他们打仗杀人无异。

 今日才明白了,眼前这个孩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可真是乾坤袖内藏啊!

 何况他又执掌着太子的东宫。

 以前只以为他是深受太子信任。

 现在看来,胡翊的手段可不简单了。

 常遇春便点头道:

 “我就叫蓝玉来指挥这一战吧,听你的,常叔就不亲自带兵了。”

 见他听从了自己的话,胡翊劝阻成功,也跟着笑起来。

 常遇春此时便笑着道:

 “孩子,你常叔的这条命,今后可就交给你了。”

 胡翊点着头道:

 “那您也得听我的,要重视调养才行呢。”

 常遇春便哈哈大笑起来,又拉着胡翊唠起了家常:

 “婉儿若是做了太子妃,茂儿、升儿就都是你的亲弟弟了。”

 常遇春开始拉拢起了胡翊说道:

 “今后与我常家多走动走动,尤其是你常叔我不在家的时候,多教教你那两个傻弟弟。”

 常遇春说自家两个儿子傻,那是自谦。

 你若是真的附和着,承认人家傻,那可就得罪人了。

 胡翊当即老奸巨猾的回应道:

 “常茂、常升都挺活泛的,说来我还都跟他们熟识了许多,也接触的不少。

 说起来,常叔家中这两个弟弟,还都是将门虎子,有些英武气呢。”

 常遇春就开心的说道:

 “我那两个傻儿子,就知道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

 今后你要多教他们一些为官处事之道,看在常叔的面子上,可千万别忘了。”

 天下间的父母们,谁不愿意别人多夸夸自己的孩子呢?

 常遇春很高兴,他心里也很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胡翊能在朱元璋面前升迁的这样快,受重用到如此地步,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做父母的只能保孩子前半生。

 至于后半生如何,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跟胡翊亲近些断然是只有好处,而无坏处。

 说不定,将来到了关键时候,还能借助这位贵人保命呢。

 不久后,常遇春便将蓝玉、张焕等人唤进帐来,做好了详细的军事部署。

 “居庸关一战就靠你们了,本帅坐镇中军,给你们个立功的机会。”

 说罢,他又留下蓝玉,叫他跟胡翊道歉。

 蓝玉确实是个性情中人,刚才对胡翊那样凶,现在道起歉来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他开口便道:

 “驸马,刚才是我心急了,多有冒犯,不要怪罪。”

 胡翊就看在常遇春的面上,表面上和和气气的。

 但这种事,表面上再如何和气,接二连三的被冒犯,胡翊心里其实也有些芥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