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拜相半颗西瓜

第114章 杀钦差!(第3页)

 这算是笔大生意,掌柜的立即笑的合不拢嘴,又是上茶,又是嘴里说着恭维的话。

 直到要付账的时候,费震取出来一张五贯面额的宝钞,递了过去。 掌柜的一愣,立即皱起了眉,面带着难色道:

 “客官,能否换一换?”

 “如何换?”费震便问道。

 “您付给我们五两银子,或是五贯铜钱皆可,本店是不收宝钞的。”

 掌柜的话音刚落,崔海便开口问道:

 “朝廷都允许宝钞当钱,一贯钞等同于一两银,怎么到了你们松阳,这宝钞就拒收了呢?”

 “客官,这事儿不怨我们啊。”

 掌柜的不愿得罪主顾,又解释起来道:

 “不止我们不收,整条街上的店铺都不收,别说是我们松阳县不收了,整个处州府也不收这东西啊。”

 费震这下便被激怒了,那股子当初顶撞李善长,看不惯别人的性子一起,立即便拉着掌柜的质问道:

 “怎么?”

 “宝钞乃是大明朝廷立的法,朝廷都承认,到了你们松阳还就不认了?”

 “你们还能比朝廷大吗?此地的王法何在?”

 客人在此处发癫,这下掌柜的也不惯着了,身为买卖家,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买卖?

 大有粮行幕后的东家,便是松阳县令王阳,这是王氏家族的产业。

 这掌柜的立即也动了肝火,眼前这个穿着打扮上流的客人,怎么看着跟一根筋的书呆子似的?

 他便不耐烦的道:

 “不买便走,你撒什么泼?别在这里扯什么朝廷的王法,到我们大有粮行来找事,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家开的?”

 费震当然知道这是王家的产业。

 要不是松阳知县王阳的产业,他还不来呢。

 今日就是主打一个闹事不听劝,费震立即追问道:

 “呦呵,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家破粮行是谁家开的?你们东家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连朝廷的宝钞都敢拒收!”

 这下粮行的伙计可就火了,几个打手从后院出来,带着几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经常扛麻包的汉子出来,便将费震他们围起来。

 一场厮打当即便展开了。

 别看费震他们人少,费震加上赵铁壁,以及两个身手极好的暗桩,轻轻松松便将店里的打手全部打趴在地。

 此事立即便惹来了松阳县官衙的人。

 “刘头儿、李头儿,就是这二人在老爷的粮行闹事,快将他们锁了!”

 两个捕快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

 费震再次质问对方道:

 “钦差大人颁布的法度,整个处州府不可拒收宝钞,官府要每日在民间勤查,将拒收宝钞者抓捕入狱,杖责二十大板,二次再犯者杖五十,流七百里,你们为何不抓人?”

 崔海一样质问对方道:

 “大有粮行的掌柜便在拒收宝钞,怎么?钦差大人的法度,尔等都敢不遵吗?”

 嘿,人家还真就不遵了。

 两个捕快完全不管粮行掌柜,只是手指着费震等人,呵斥衙役们道:

 “把这几个闹事之人锁到衙门里去,先照顾他们吃一顿苦头。”

 那几个衙役立即便来拿人,崔海一脚踹翻一个,又用拳头撂倒两个。

 那两个捕头立即抽出腰间佩刀,明晃晃的短刀在太阳光照下,直恍人的二目。

 便在这时,崔海也取出了帝剑,手中钦差官印和皇帝圣旨一同亮出,呵斥道:

 “钦差大人在此!”

 “大明驸马爷、一品光禄大夫、奉天翊运推诚宣力武臣,领东宫詹事府詹事,钦差胡翊,驾临松阳县!”

 费震他们把这几重身份一亮,天子剑、皇帝圣旨还有钦差官印全在此地。

 这下子,那几个捕头们只觉得一阵眼晕。

 天塌了!

 松阳县令王阳立即便来接驾,被费震当场革职查办,脱去官衣,摘下乌纱下监。

 胡翊早就准备好的几份证据,便被费震拿出来,差人立即送到处州府衙。

 直到这几份确凿的证据到了陈山荣面前,他才得知钦差大人早已不在宝钞司的消息。

 钦差悄无声息的到了松阳,想来昨夜就出发了。那今早回报时,说昨夜钦差大人一直未曾出府,府里那个钦差又是谁?

 陈山荣怒气冲冲的直奔宝钞司,才知道昨夜搀扶更夫的那位钦差大人,是他们随便找了个人冒充的。

 怒不可遏的陈山荣这回真急了!

 他一边密令各县县令齐往松阳赶,同时翻看着手中的几份证据。

 松阳县令王阳,以朝廷的名义将徭役们征调,然后去修自家的宗祠。

 这已是死罪!

 偏偏王阳又把松阳县的人头税,一口气收到了后年去。

 钦差大人连这件事的证据都掌握了!

 王阳可是陈山荣的妹夫啊!

 那缙云县令陈鸣节,是他的族弟。

 私募打手,勾结当地地痞恶霸,欺压百姓,侵占当地百姓良田上万亩。

 此事的证据竟然也是确凿的。

 再看看钦差大人派人送来的证据之中,遂昌县令、庆元县令、丽水知县……这些人相互勾连,随便查出其中一人,都能把整个处州的官场,掀个底朝天!

 可是,令陈山荣觉得奇怪的是。

 钦差大人既然都掌握了这么多罪证,却为何县令们的罪证都很齐全,关于自己这个知府的罪证,就一点也没有呢?

 是没发现?

 还是憋着坏?

 不管了!

 现在这个时刻,只有先去松阳面见钦差,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松阳县衙之中。

 陈山荣跪在费震脚下,费震坐在公堂之上,盯着陈山荣冷冷地道:

 “陈知府,你是个好官呢?还是个坏官呢?”

 陈山荣表面上显得服帖极了,开口便赔着笑道:

 “大人,下官不知您这话的意思,不过下官这样品行正直的人,必然是个好官了。”

 费震就按着崔海教给他的说辞,淡淡点头道:

 “很好,非常好。”

 他随之便把话锋一转,开口说道:

 “既如此,你去抓人吧。”

 “啊?但不知,钦差大人叫下官抓谁?”

 费震便声音冰冷的道:

 “松阳知县王阳,作恶多端,罪该万死。”

 “陛下既然给予我生杀大权,执掌天子剑巡视一方,为正处州当地风气,本钦差要将王家人全部抓获,抄家发配,并且要上奏皇帝,请求朝廷立即加派人手到处州来详查。”

 费震气的狠拍着惊堂木,吓得陈山荣周身一颤,怒不可遏的道:

 “本钦差要在处州当地,凌迟王阳,就由你来监刑。”

 陈山荣紧咬着牙关,当他听到“凌迟”二字时,便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然全无退路了。

 无论这位钦差大人有意还是无意,暗中筹划着什么阴谋诡计,现在都已不重要了。

 要想保住处州官场,保住自家的脑袋和九族,现在只剩下唯一一条活路——杀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