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拜相半颗西瓜

第100章 朱元璋的醋坛子翻了(第3页)

 朱标这时候放下手里的书本,开口说道:

 “我和姐夫都觉得淮西、浙东这些派系过于复杂,钱事革新一事不应让他们参与进来。”

 说罢,朱标又继续读书来分散注意力。

 毕竟前不久那一次监斩,虽然有朱元璋磨砺儿子的意思在里面,但只有十四岁的朱标还是被吓到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胡翊就不一样了,有胡令仪和朱静端两个人开导,孩童的纯真可以治愈他的心灵,妻子的关爱可以使他静心,并且感受到暖意。

 胡翊便也跟着点头赞同朱标的话。

 朱元璋就说道:

 “你们两个的意见,跟伯温是一致的,伯温告诉咱说,这朝堂之上现在至少有四股势力。”

 胡翊和朱标俱都是一怔,“不是两股吗,哪来的四股势力?”

 “这怎么讲?”

 朱元璋便复述起了刘基的意思,说道:

 “朝堂上依附于淮西的势力算一股,依附于浙东的势力算第二股,太子东宫独立在这两个派系之外,原本东宫该是偏向浙东的,自从胡翊来了,几棍子抡下去将宋濂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之咱的信任,东宫便是独立的一支,伯温说这是咱和标儿在朝堂上的一只手,掌这只手的人就是胡翊。”

 刘伯温这话说的倒也对,现在的胡翊妥妥的是保皇一族,说是朱元璋和朱标的一只手,也并无什么不妥。

 但他其实并不过多的参与朝政,这一次插手归德府的事,也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才牵扯进来的。

 朱标听着这个说法也觉得新鲜,点着头,便立即问道,“爹,那第四股势力在哪?”

 朱元璋便说道,“咱们都忽略了,这朝堂上有些人,既不参与进淮西阵营,也不接受浙东的拉拢,他们看似各自为政,如同一盘散沙,却大抵是认真做事、小心谨慎的,这些人才是踏实人。”

 朱元璋说到此处,便赞叹起来道:

 “伯温这人,时而讨人厌,可要是身边没有此人还真是不妥,他这话也给咱提了个醒,要谈论钱事,便要找这些中间派系之人,咱要想办法把他们这些中间派拧成一股劲,再给他们找个领头的,如此一来朝堂上就有第三股势力了。”

 朱元璋说完了这话,便和朱标一起把目光转向了胡翊。

 胡翊有些无语了,“岳丈,看这意思是要我入主朝堂了吗?朝堂上实在过于混乱了,现在掺和进去,只怕小婿自身都难保。”

 朱元璋就瞪了胡翊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最看不上你这一点!”

 但是训斥归训斥,胡翊要真是个威风凛凛、做事张扬自信的性格,只怕也不会被朱元璋委以重任了,早早的就因为猜忌止步了才对。

 朱元璋此刻看着胡翊说道:

 “你将来就要站在朝堂上,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咱要你做的倒也不是给那些中间派当领头羊,而是要叫你替他们多兜着点儿。”

 朱元璋说到此处,叹了口气道:

 “做忠臣难,做诤臣难,做清官更难!”

 “他们这些人既不依附于淮西,又不依附于浙东,那便是两头都得罪了,站在朝堂上天生便是弱势。这些好官便容易被人打压,逮着机会就会被废掉,如那李饮冰,只因李相做事跋扈,他顶撞了几句,便被割了鼻子发配出去了,想来这些忠臣也很可怜。”

 胡翊心说,原来朱元璋是知道这些事的。

 李饮冰因为拒不接受李善长的指派,顶撞李善长借助丞相之权势行打压异己之私,便被李善长割掉鼻子打了个半死,革去一身功名,发到云南去了。

 朱元璋便叹息说道:

 “你依旧掌东宫,但要多与这些中间臣子们亲近,你要是不会咱就教你,看那些清官、好官弱势,就把他们拉到东宫去给个官职,如此一来你手中便有了可用之人,将来以这些人组成一支班底,便可以行事了。”

 朱元璋又道:

 “他们若是得罪什么官员派系,你也可以插手处置,将他们保全下来,这是你东宫的属官,你保全属官又不牵扯朝廷政事,不算是干政,懂了吗?”

 胡翊心说,这还听不懂那我不是变成傻子了?

 只不过朱元璋这人也真是,你既然讨厌党争,这会儿居然还如此清楚、详细的告诉别人该如何结党、如何搞派系斗争。

 你要说朱元璋这个皇帝做的吧,就很没溜儿!

 此刻朱元璋给胡翊出完了主意,便开始琢磨起来了:

 “户部尚书杨思义是中间派,陶安是咱信任的人,明日就再把刘基招过来,咱们六个先私下开个小会,把细节理出来。”

 定完了这些后,胡翊本来以为朱元璋没事了。

 结果这老丈杆子突然发神经,不知道怎么,就又想起刘基的事来了。

 刚才夸赞人家的时候,叫人家伯温。

 现在邪火又冒上来了,便又开始骂道:

 “刘基这个老东西!”

 “咱才想起来,既然革新钱事是一件大好事,他早些时候怎么不说?居然在这节骨眼上辞官回乡。”

 朱元璋的犟脾气又上来了,立即便又发怒道:

 “这老狗过于自傲,心中早有主意,在咱面前却不说,分明是看不起咱,此人实在欠收拾!”

 胡翊听着这些话,只得在心里一叹,刘基此人的未来,还真是前途未卜啊!

 说来这刘伯温也是个怪人,其家族在浙东也是个地主阶级,又是浙东文官集团领头之人,按说该和文官们一起保全自己阶级的利益才对。

 但他却从不搞事,只求保全自身,轻易不会出头。

 可你要说他只求自保吧,做起事来又刚正的很,不惜得罪人,为官以来又素有清名,别人都抓不到他的把柄,想来也是个很知道爱惜自己羽毛的人。

 所以这个人就很拧巴,自己就是身处的这个阶层的领头羊,却很少为自己这个阶层做事,一边为求自保,显得十分谦卑,却又刚正不阿,以身作则,高调的怒刚朝堂上的权贵。

 至于他和朱元璋之间到底有哪些深仇大恨,好像也没有,但这二人又是如此的不对付。

 糟心的事还真是一件接一件。

 转过天来,大哥到太子庄就职,便给胡翊带回来一个消息:

 “菱娘要出嫁了,爹叫我给你带个话,晚上回到家里去商量商量,该给出一份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