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杀个血流成河,他们不知咱的厉害(第2页)
现在胡翊都把机会送到面前来了。
如何能不收?
朱元璋立即便将目光一凝,两道杀意从虎目中射出,声音变得低沉和冰冷道:
“这话说的不错。”
此时的朱元璋从龙位上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盯着那几个言官,还有户部那个薛以刚。
言官们伙同串联奏事,他还能忍。
但是御史台与户部勾结,这是最不能忍的,甚至已经践踏到了他的红线!
这两处衙门都掌管吏治,并且各自独立。
设立的本意,便是要他们互相牵制,以此来提高监察力度,尽最大可能惩治贪官污吏、卖法徇私。
结果现在,这两个独立的衙门居然有了要联合的迹象。
这才是令朱元璋真正动了杀心的一点!
朱皇帝那如刀子般的目光,先是扫过那五名言官,之后便又扫过刘炳,最后落在薛以刚身上。
朱元璋此时背着手,冷哼道:
“咱给你们风闻奏事之权,不是叫你们这样用的,驸马说得对,既然你们不好好珍视咱赐下的权力,那便该叫你们知道厉害。”
朱元璋立即传令道:
“将这御史台五人,庭杖三十,逐出宫门,流三千里永世不得录用!”
“陛下!”
杨宪立即出列来,便要求情。
但此时的朱元璋,声音冰冷道:
“求情的话不必说,杨宪,你御下无能,真是不如刘基在位时啊。”
朱元璋还不忘趁机挑拨一句,而后开口道:
“着将杨宪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刘炳,庭杖三十,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说罢之后,此时的朱元璋又冷冷看向薛以刚。
他那深邃的二目之中,是根本就不加以掩饰的杀意,被这股子杀意注视着的薛以刚,此刻身体颤抖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上衣衫。
他知道朱元璋的处理习惯,此刻怕是要对自己明正典刑了。
果不其然,朱元璋最后冷冷地道:
“传旨,将薛以刚,腰斩弃于市!”
“陛下,臣等冤枉!”
“陛下,臣冤枉啊……”
言官们开始喊冤,薛以刚也在求饶。
奉天殿里此刻变得乱糟糟的,哭喊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这些都没有用。
只有皇帝允许你辩解的时候,你的辩解才有用。
皇帝不允许你辩解,那便是不打算留这些人性命,即便他们再如何求饶,哭的撕心裂肺也没用。
胡翊深知这个道理。
上一次在朝堂上当搅屎棍的时候,他能够战胜凌说的一个首要的前提,便是朱元璋想让他活,他才有资格申辩,才能在奉天殿上胡搅蛮缠。
今日是同样的道理,朱元璋本也不想给这些人活路,胡翊把舞台搭建好了,给朱元璋这个主角一次唱戏的机会。
那这些言官们的下场自然会很凄惨,薛以刚也是同样的道理。
最终,薛以刚在一片求饶声音中,被武士拖到午门外问了斩刑。
五个言官被打完三十廷杖,也已是皮开肉绽,伤筋动骨,就以他们这个柔弱的身子,都用不着流三千里,有个千八百里的估计也就交代在路上了。
刘炳之所以只被庭杖了三十,胡翊猜想是和他后面还身犯大案有关。
行刑完毕之后,此时的朱元璋坐在奉天殿上,便如同一尊活阎王。
活阎王望着朝臣们,一字一顿地道:
“咱赐下的权力,你们要珍视,若不珍视,这便是下场。”
这是在警告御史台的言官们,以后不要再仗势凌人。
随后,他又转头对吏部尚书滕毅说道:
“管好你这吏部衙门,别等到咱哪天亲自动手清理。”
在又警告完了“结党”这个事情后,朝堂上开始了正常的议事环节。
朱元璋给康茂才赐座,随后散朝之时,赦免康茂才无罪,又发给胡翊一道圣旨,叫他今日晚些去到康茂才府上为其诊治一番,务必将其身体调理过来。
胡翊心里又骂起来了,坏人都叫他当了,最后这个好人由朱元璋自己做。
胡翊这是两头都落不到好啊!
不过今日这场闹剧结束,胡翊也不是没有收获。
今日至少展现出了棱角,上次搞胡翊,凌说死。
这次搞他,五个言官流放,还搭进去一个吏部任职的薛以刚,那刘炳很快也难逃凌迟的下场。
经过这两件事之后,应该能叫杨宪长点记性了吧?
莫挨老子!
省得给自己添堵!
临散朝时,杨宪不时朝胡翊这边看过来,虽然看起来面色和善的在赔笑,但此人是个什么东西,胡翊却是知道的。
胡惟庸笑着走过来,望着这个侄儿眼中尽都是赞赏。
李善长临走时,向胡翊点头示意,似乎二人间的嫌隙有所缓和。
这大抵是因为言官们过于嚣张了,胡翊今日借此事打击言官,朱元璋又警告了一番,以后言官们要夹着点尾巴做人,必然要有所收敛才行,大家都能因此而受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概是因为这个道理吧,李善长才会看胡翊顺眼一些。
“驸马留一下。”
朱标叫住了胡翊,随后和朱元璋三人前往华盖殿。
屏退了左右之后,华盖殿里就又只剩下这三个人了。
朱元璋此刻开心地笑着,可能既有对今日惩治言官之后的喜悦,也有看到胡翊在朝堂上跳脚,因此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很显然,朱元璋现在非常高兴就是了。
他这个皇帝见了言官都挺憋屈的,今日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而且这个条件还是胡翊给他创造的。
朱元璋上来便向他示好,将一对上好的和田玉螭龙镇纸赏给胡翊,开口道:
“今日你在朝堂上十分伶俐,咱赐你个小物件回去使着。”
“谢陛下。”
胡翊接过镇纸,揣在怀里。
朱元璋看他开口叫的是陛下,而不是岳丈,顿时笑着问道:
“生气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开心的笑着,活像个一百六十斤的孩子,解释起来道:
“咱这个做岳丈的今日倒不是在整治你,朝堂上需要些应变,懂吗?”
“是的,陛下。”胡翊回复道。
朱元璋有些不悦了,拿牛眼瞪着胡翊道:
“都说了咱不是存心整治你。”
“去年这时候,你还在京城做游医,今年这时候你已是官居一品了,你这一年升的官儿,比你叔父这辈子加起来都多,咱是怕你飘了,变得骄傲跋扈,故而要在朝堂上挑你与那些文臣们作对,这下懂了吗?”
朱元璋这么一点,胡翊总算是懂了。
胡翊得罪了淮西武将集团,今日朝堂上又挑动他再次得罪浙东那帮文官们。
朱元璋是在叫胡翊做孤臣。
当然,也是在强行把这两股势力推开,让胡翊去得罪两边的人。
以朱元璋对于党争的零容忍,牵连进这里面去,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怕胡翊飘了,才要这样做,而且还要强行这样做,这反而说明他是爱护胡翊的,因为放心不下怕胡翊卷入党争,才要强行这么搞一回事。
“小婿谢过岳丈,是我目光短浅了。”
胡翊立即赔礼。
也就是朱元璋今日开心,胡翊解决了令他都十分头疼的言官问题,他便笑着说道:
“知道咱是为你好就行,回去了莫在静端和你岳母面前告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