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庆竹难书

第117章 父皇心机太深了

 “终于要来了吗?”

 叶煊望着那离去的侍卫,喃喃自语。^衫+叶·屋\ ·已?发-布¨罪′辛*璋*劫*

 期待已久的辩儒,终于来了。

 明道书院。

 也不知道,上次那范祖干如何了。

 又一次前往明道书院辩儒,这次可是在整个天下的读书人面前辩儒,对手还是名满天下的十位大儒。

 压力满满!

 同时,也动力满满!

 他不会任由程朱理学继续蔓延在整个大明朝,也不希望这荒诞不经的学说延误子弟,让大明朝世代腐朽下去,或许提出程朱理学的朱熹,当初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可现在这种思想确实已经危害了整个王朝。

 思想禁锢与学术僵化,扼杀了思想创新,‘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化,使得理学对人性欲望的压抑被统治者工具化,导致社会普遍虚伪,官员表面道貌岸然,私下贪腐成风!

 批判精神的消亡,王阳明心学、李贽异端思想等新思潮被压制,华夏思想史失去‘启蒙’契机!

 程朱理学成为科举唯一标准,考生只能‘代圣贤立言’,导致思想同质化,官僚集团缺乏务实人才,海瑞般偏执的清官增多,张居正式的改革者减少,科学停滞,排斥数学、天文等‘杂学’,间接导致明朝后期科技落后于欧洲!

 凡此种种。

 都代表着,叶煊必须获得此次的胜利。

 他也不能容忍,文官集体利用程朱理学控制整个大明朝,造成未来大明朝皇帝易溶于水的现象发生,使得整个明朝彻底成为文官的一言堂!

 历史上的明朝对比宋朝,两朝文官权利同样大的吓人,宋朝是明面上的,明朝是暗处的,可宋朝起码没有到文官们能干预皇权的地步!

 不再多想这些,叶煊也有些累了,回到屋内躺在床榻上,慢慢的睡去。

 偌大京城,暗流涌动。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法安静的入睡。

 明日,明道书院辩儒,此事宛若一道飓风,瞬息间席卷了整个京城,士子儒生们皆止不住的兴奋,胸膛中似有热血激荡!

 同时,也难免不了对叶煊的谩骂,很多人都已经恨透了叶煊,没有这竖子,岂能会出现这么多乱事?要知道当今的陛下可是从来没有干预过儒家思想发展的,更是从未质疑过程朱理学在大明朝流行的合理性。

 “叶煊此贼,枉为人子,悖逆圣道,自绝于天理!其不过一介狂徒,安敢妄议圣学?程朱理学,上承孔孟,下启万世,乃天理人心之所系!此贼欲灭之,是断华夏之文脉,绝千秋之正道!吾辈读圣贤书,所为何事?正为明此‘存天理、灭人欲’之纲常!叶煊悖逆,犹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明日必遭天谴,身死名灭,为天下笑!”

 “呵呵,不过是无知妄作,不配立言的幼稚小生罢了,官场一匹夫,胸无点墨,目无纲常,以糠秕之见,污煌煌圣教!程朱之学,穷宇宙之理,尽性命之微,岂是叶煊此等鼠辈所能窥测?明日辩儒大会,必以经义为剑,以天理为锋,斩此邪说于当场!叶煊之谬论,不过腐草萤光,焉能与日月争辉?明日必让他伏地谢罪让其贻羞万年!”

 “工匠出身的破落户,若非等到陛下重视,岂有资格踏入官途,还敢妄谈儒家思想?完全是自取灭亡罢了,必败无疑,叶煊这奸贼、恶贼、逆贼、狗贼之心,路人皆知!欲灭理学,是欲使天下无父无君、人皆禽兽乎!吾辈儒生,自幼诵习《四书》,躬行《近思》,岂容叶煊猖狂至此!明日之会,必以圣人之言为雷霆,以先贤之训为斧钺,劈叶煊邪妄于大庭广众之下!叶煊之败亡,已定于明日,我看倒不如让叶煊不必再逞口舌之快,速速闭户自裁,免污青史!”

 这段时间,文人、儒生、士子对叶煊的谩骂,各种花样的都有,变着法骂叶煊,甚至有的儒生们见面后也不谈论什么四书五经,圣人言行了,尽皆讨论着叶煊的罪恶!

 叶煊,俨然现在已经成为了儒生们的公敌!

 夜已深了。

 不过,乾清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随着叶煊踏入仕途,目前朝廷上的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朱元璋虽说已经确立了内阁制度,但由于他精力充沛,依旧喜欢每日处理大量的事务。

 可能有的时候,确实累。

 但朱元璋却感到开心。

 毕竟这天下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皇帝的瘾他还没过够呢,当领导怎么可能会嫌乎累呢?

 各种事务一一处理着,朱元璋不禁揉了揉干涉的双眼,他每天的睡眠并不充足,其实比官员们多不了多少,他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心中思索着。

 明日还有辩儒大事。

 看来今天晚上,睡不了多久了。

 踏踏踏。

 就在这时。

 有脚步声缓缓传来,能在这个时间来乾清宫的,也只能有两个人。

 一个是马皇后。

 一个是太子朱标。

 而现如今,马皇后是不经常

出现在大臣眼中的,也不会来到乾清宫这边,因为马皇后始终不喜欢参与到任何政事中,她是一位贤惠、懂礼的皇后,知晓妇人参政会导致什么问题出现,因此很忌讳这些。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正在治疗肺痨病,目前渐渐有些好转,更加不会频繁走动了。

 能来到这里的,也就剩下朱标了。

 朱元璋抬头,见太子朱标缓步走了进来,他缓声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咱这里?”

 “父皇,这么晚了,不如休息了吧。”

 太子朱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看着满脸疲惫的朱元璋,不由得心疼,其实他很想替父父皇分担这些政务的。

 可每天,他往往只是处理半天的事务,就被父皇给赶走了。

 剩余的事务,都由父皇处理。

 他虽然年轻,可有的时候精力甚至不如父皇充沛,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父皇给他讲的一个大道理。

 “君主圣明自然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未必需要那般勤劳,咱始终觉得一个皇帝比圣明更重要的是身体,咱阅读史书,喜欢借鉴历史上所发生的各种事情,然后思考。”

 “东汉末期,魏国的魏文帝曹丕、魏明帝曹叡,也不枉一代英主,虽然他们可能身为君王可能做的并不是很好,但对于魏国而言,已经完全足够了;可他们的身体却不太好,因此最终让司马懿篡夺了魏国的江山。”

 “标儿,你的品德、性情已经很符合咱的要求了,剩余的就是身体了,你要养好身体,不能过度劳累,也不用心疼咱,咱从小就干过各种辛苦的活,这幅体格子已经练出来了,就算再累又能怎样?”

 这是父皇时常给他讲的道理,朱标承认这个道理,确实有用,可他怎么可能不心疼父皇的操劳?

 “处理完这两件事,咱就休息。^小·税?C!m!s_ *追^蕞/歆¢蟑′劫~”

 朱元璋露出笑容来道。

 可能,也只有到了这夜深人静,唯有父子两人的时候,朱元璋才能会露出这种和善、慈祥之态。

 肆意的屠杀官员,并没有让朱元璋的心智彻底沦丧,有着情感和亲人的寄托,朱元璋依旧是个正常人,不过帝王始终是复杂的,有时候他不能在官员面前表现的太善良。

 “你这么晚来,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朱元璋伏案阅读着面前的奏折,头也不抬的道。

 见状。

 朱标也没有隐瞒。

 “儿臣今日,察觉到了些许的事情。”

 “锦衣卫那边向我禀告,文官中有部分人,和龙江造船厂有着一定的联系。”

 “我感觉,这其中可能有着一定的阴谋,所以深夜赶来,想和父皇说一下。”

 朱标忧心忡忡。

 文官手段频繁,不得不防啊。

 他感觉,这可能是奔着叶煊来的。

 他虽然政治斗争参与的不多,但同样也不是蠢人,实际上经过这几个月的各种斗争和朝堂上的纷乱,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随着叶煊不断的和文官大族斗争。

 原本大明朝的淮西派和浙东派斗争、文官和武将斗争,慢慢的转换为叶煊和文官大族们的斗争,父皇似乎是在借助叶煊,清理大量的文官族人!

 他,能看出来这一点。

 这也是最让他担心的,文官集体中有部分人和龙江造船厂交涉在一起,而叶煊恰巧又参与到了造船事件中,那么是否会有着阴谋存在?

 “你想多了。”

 朱元璋将手中的文书扔到一旁,看着太子朱标道: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龙江造船厂隶属于工部管辖,其和文官集体的人参与到一起,自然很正常。”

 “不让他们和文官参与到一起,难道还和武将们交涉?”

 “你过于敏感了。”

 朱元璋的这番话,让朱标有些始料未及,难道他真的想多了?

 但。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心中思索间,朱标随即道:

 “可儿臣疑惑的,不只是这个。”

 “叶煊昔日和雄英讲解了藩王殖民的事情,锦衣卫那边也获悉,叶煊曾经和秦王、晋王、燕王三位皇弟谈论过此事,父皇看起来也是同意此事的,只不过是还未实行罢了。”

 “科举舞弊案中,叶煊更是早早的提出了倭国石见银山储存大量白银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大明朝未来估计是要攻打倭国的。”

 “这种情况下,为何父皇还同意赐给倭国战船制造技术?这岂不是增加了倭国的海上作战能力?到时候我大明朝若是真的攻打倭国的话,可能会损失更多的士兵啊...”

 这是朱标始终感到疑惑的一件事情,再结合文官集体和龙江造船厂的官员们混迹在一起,让他既疑惑的同时,又感到些许的不安。

 听了朱标这番话。

 朱元

璋最终放下了手中的文书,露出了正色,注视着太子朱标道:

 “也罢。”

 “你这么多疑惑,咱给你讲讲,也未尝不可。”

 他的声音很平淡,在给朱标解释着:“征讨倭国,自然需要师出有名。”

 “这个名如何来?叶煊给咱出的主意是,倭国自古以来就是我华夏领土,但咱觉得这个理由不行,过于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