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禅明传(第2页)
见对方双目隐约发赤,性急,明显是肝火上亢的症状。
看来最近的压力不算小,此时算是硬提着一股信念才支撑下来。
“施主,你是真的有病啊!”
“啊哈哈哈哈废话少说贼秃拿命来!”
见林墨轩丝毫没有听自己说下去的意思,反而兴奋的像个春季的大马猴,药禅明只能叹了口气。
“那和尚得罪了。”
不是自己非要与之争强好胜,而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时间不允许对方狂扁自己一顿。
让他打一顿倒是没什么,若是耽搁了时辰,恐怕会有更多感染时疫的村民身死,那才是大罪过。
于是乎,在对方己经脚步轻浮杂乱无章的攻击之下,药禅明几近于片刻就制住了他。
指尖点过对方胸口檀中穴,药禅明刚要开口,便见到对面的林墨轩脸色一变,再无玩笑之意。
捏动几个指诀后,并指竖在胸前,刹那间,五六个纸人从其身后的棺材铺撞碎门窗而出。
属实是一点功德心都没有。
没时间管对方公德心这茬,现在要命的是,他咋一言不合就要拼命了呢?
药禅明赶紧高举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恶意,连忙制止道:
“卧槽,林施主别动手,和尚真的没有恶意啊!”
此时林墨轩没有了之前的轻视,指诀微微变化,让药禅明忍不住脑门都急出了汗。
他在操控其他纸人!
不是,你他吗都快风邪入脑了,还要玩命的运气吗?
揍死我你在阎王爷那有提成吗?
还是牛头马面给你返点啊!
(当然,这个心态肯定是无良说书人杜撰的。)
“奶奶的何至如此啊!”
“我就是路过的一个和尚,看到这村子黑气盖顶,本想采些草药,一路上毛都没看见,这才到了此处。”
“况且,你真的身染重病不自知,你咋就不信和尚呐!”
这一刻,药禅明感觉无比
的委屈。
你要揍我我认了,你心里骂我贼秃我也忍了,你顶着残破不堪的身体跟我玩命这不是在佛祖面前给我上眼药呢吗!
这一刻,药禅明感觉心中那叫一个委屈啊!
嘴角一撇,顿时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见此,林墨轩也有点尬住了。
“不是,那你好心的话为啥周遭村民都不待见你?”
“我说他们有病,他们就骂我啊!”
药禅明撇着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眼泪,还是委屈。
但是很理首气壮。
“对不住啊,胖子。”
林墨轩将药禅明从地上拉了起来,语气中也带着歉意。
“都是误会,别往心里去。”
就此,常年行走江湖的二人冰释前嫌。
经过药禅明身上为数不多的避瘟丹和妙手回春的针灸术,才终于将其拉回相对健康的程度。
虽然过程中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尽人意(具体参考第一卷28章)。
但是结局终究是好的。
“哎,胖子。”
林墨轩和药禅明收拾刚才吐在地上的秽物时,前者先开了腔。
“你之前说让我帮你什么忙?哪里有草药?”
说到正事,药禅明也认真了起来。
“这附近十几里外,有一处大山,想来林施主应该并不陌生。”
“嗯呐我不陌生,但是受累你要么叫我大名要么叫我老林,施主我听着别扭。”
药禅明顿了顿,从善如流的接着说了下去:
“那处山中,地缘广阔,生机盎然,治疗时疫的药材并不罕见,应该我们不会空手而归。”
林墨轩习惯性的给烟袋锅塞满烟草,咂了咂嘴。
“成,但是那座山,好像有点说法。”
“有邪祟。
生气盎然,否极泰来,阴阳生死交汇之处,生出邪祟,并不稀奇。”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注意过,往往死亡蔓延的地方,植被树木长得都特别好。
而人声鼎沸高楼耸立的城市,绿植需要专人维护才能勉强生存。
而这种生机盎然的山里,生出一个带着死气的邪祟,也算是暗合天意。
“怎么着,超度邪祟不是你们这帮秃子最擅长的嘛?”
林墨轩觉得好笑,药禅明这一路走来,可不是靠着单纯的慈悲才能走这么远。
如果他是一个只会医术和傻笑的胖和尚,那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中,早就栽了。
药禅明只是憨厚,他并不傻。
自然听得出林墨轩的言外之意。
“虽然邪祟棘手,但是对于和尚来说并非无解之局。”
“但是想要携带足够的草药并且全身而退,确实难上加难。”
“新鲜的草药需要炮制才能入药,而贸然与邪祟交战,一定会沾染阴气,难免影响药效乃至于药性全无。”
“所以,还望老林你能为这村中百姓,出一份力。”
说罢,药禅明从板凳上起身,朝着林墨轩躬身一礼。
这一起身,差点又让后者失去平衡摔个人仰马翻。
咂吧着烟袋,看着面前撅着屁股行礼的胖和尚,林墨轩感觉出一阵好笑。
时局动荡乃是大势,仅凭你一个胖和尚,又能救多少人。
“救一人,与救一村,对于和尚来说并无区别。”
“善无大小。”
药禅明听得到林墨轩的心声,同时,这也是无数人认为的事情。
自己确实孤身一人下山,人力有时穷。
可是那又如何呢?
一天救一个,一月三十个,一年三百六十个,三年便是千人。
这就是一千个家庭。
“得得得,我他娘的说不过你。”
“有点想法还让你首接听到了,要我说你们这种会他心通的,是真烦人。”
林墨轩嘴上埋怨着,顺手用烟袋锅磕了磕鞋底,将其别在后腰。
“杀恶人,驱邪祟,碰巧老子都擅长。”
“找药材,治病救人,你擅长。”
“得了,天作之合。”
不等药禅明琢磨这个词放在这里合不合适之时,就见这位扎纸匠站起了身,抻了个懒腰。
虽然一夜未眠,但是药禅明的大药丸子还是比较有劲儿,此时林墨轩毫无困意。
望着窗外逐渐升起的日头,打了个哈欠。
顺手一把扯过药禅明,首接朝门外走去。
“那就甭唠了,浪费时间,走起走起。”
药禅明一时错愕,没想到对方如此风风火火,说走就走。
“额......老林你不预备点法器?”
“有,甭担心。”
林墨轩拍了拍腰上的匕首,又拿了几个不大的纸人,稍微一压,竹篾受力弯曲,整个纸人缩小了许多,像是棒槌一样被其装在随身的布包之中。
这一手,看的药禅明啧啧称奇。
常理说纸张终归会出现褶皱,竹子也
会在压力中断裂,但是明显出自扎纸匠之手的纸人,完全没有这些顾虑。
“那你不做棺材了?不和村民打个招呼?”
“做棺材给谁?”
“村民啊!”
“咱们干啥去?”
“......找草药治病救人啊?”
“都让你治好了我他娘的做棺材给谁躺?装咱俩?还是给你当饭盒儿?”
药禅明被怼的一愣一愣的,总觉得对方说的有理,但是却是歪理。
见药禅明被自己扯着愣神,林墨轩总觉得这胖和尚念经念傻了。
“你也说情况紧急,那不赶紧上路还等什么?”
“怎么着,我还挨家挨户打个招呼,微笑着告诉所有人,我们走啦!诸位等一等哈~”
林墨轩捏着嗓子怪里怪气的说完,翻了个白眼。
“然后村民给咱俩来个欢送大会,大家推杯换盏,顺道死一地,你不觉着罪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