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乐器流氓(第3页)

 “磨磨唧唧的,别丢人现眼行么。” 

 “她不是之前闯进崔家晚宴的那个吗?” 

 “人家可是陆太太。” 

 “听说在她殡仪馆上班呢。” 

 “长得倒是挺漂亮,估计就是个花瓶。” 

 …… 

 姜引的步伐不疾不徐,最终在一个角落前停下。 

 这里实在是偏僻,连舞台的灯光都照不到它。 

 姜引拿起那件乐器,这时台下才看清—— 

 居然是一把唢呐! 

 黑檀木的材质,哨是芦苇做的,杆上系着一根红绳。这种小唢呐没有东北的“大杆子”

吹起来爽快尽兴,但胜在音色婉转悠扬,别有一番韵味。 

 姜引对伴奏乐队低声说了句什么,指挥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伴奏声起,姜引将唢呐架在唇边,闭上眼,缓缓深吸一口气。 

 当唢呐的声音出来的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 

 独属于唢呐的悠扬乐声回荡在宴会厅里,随着姜引的动作时高时低,时疾时徐,时而像翠竹拔地而起直抵九霄,时而如山间冷泉淌过心头婉转空灵。 

 清脆的乐声如鸟鸣此起彼伏,相互回应,再不懂音乐的人也能听出,这就是唢呐的经典名曲之一——《百鸟朝凤》。 

 在这个西洋乐盛行的时代,很多人对唢呐抱有偏见,觉得它俗气、不祥、不入流。 

 但在这一刻,没有人不为它的声音折服。 

 “……乐器流氓!” 

 刚才弹钢琴的女孩低声抱怨。 

 陆至凌望着舞台中央的人,他忽然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姜引。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落落大方,她总是隐忍拘谨,但她笑起来时又如同最随性自由的风。 

 她像一团被包裹在冰中的火焰,没有融化之前,谁都触摸不到她的温度。 

 没有人发现,在抑扬顿挫的唢呐声中,坐在轮椅上的滕老夫人,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一滴泪沿着纵横的皱纹缓缓滑落,她轻轻张开嘴,无声地念着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