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错梦红尘散人

第163章 晓光织就痴缠

雕花窗棂将晨光筛成金丝,细细密密地织在白诗言发间的玉簪上。珍珠坠子沾着夜露,在光影流转间泛着温润的光晕,随着她无意识的轻动,在墨泯颈侧投下细碎光斑。

昨夜月光下纠缠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墨泯的指尖刚触到白诗言微肿的唇瓣,便感觉心跳漏了一拍。那抹嫣红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桃花,带着醉人的色泽,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望着那张被晨曦晕染得绯红的脸,墨泯不自觉地吞咽着,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柔情。

直到白诗言突然睁开眼,带着晨雾的眸子如同蒙上轻纱的琉璃,倒映出墨泯怔忪的模样。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中交织。

"又在偷看。"白诗言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带着几分娇嗔地伸手去推。可她的力气在墨泯看来不过像小猫挥爪,反被顺势扣住手腕按在枕上。晨光斜斜掠过墨泯的侧脸,发间玉冠的棱角在她眼中投下菱形光斑,随着眸光流转,竟真似藏着银河倒悬。"明明是某人半夜往我怀里钻。"墨泯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得白诗言耳垂泛起珊瑚色的涟漪,"现在倒会倒打一耙了?"

话音未落,白诗言突然勾住她脖颈翻身压制。垂落的发丝拂过墨泯鼻尖,痒得她不自觉眯起眼。"你才倒打一耙。"白诗言俯身时,寝衣领口微微晃动,露出若隐若现的春色。墨泯眸光一暗,手臂猛地用力翻转,将人重重吻在被褥间。这吻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直到白诗言被吻得眼尾泛起水光,拍着她后背急促喘息,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却仍含住她下唇轻轻厮磨:"再闹下去,早市的青梅可就被人摘光了。"

提到青梅,白诗言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被点亮的琉璃灯。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墨泯扣在怀中又偷了个绵长的吻,才笑着松开。两人在铜镜前洗漱时,墨泯突然用沾着胭脂的指尖轻点她鼻尖,桂花香气混着胭脂红在白皙肌肤上晕开:"瞧瞧,这小花猫的模样。"白诗言不甘示弱,踮脚将发油抹在她发尾,指尖故意顺着墨色长发滑落:"这下你的头发比云锦还顺滑,看谁还敢说我贪吃?"

铜镜里,两人的倒影交叠纠缠。墨泯伸手将白诗言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垂时故意停顿,看着那抹绯红渐渐蔓延至脖颈。白诗言突然转身,晨光正巧落在她眼中,碎金般的光芒与狡黠笑意交织:"墨泯,你说...今日的青梅酿,要放多少颗冰糖才够甜?

巷口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白诗言攥着墨泯衣袖的指尖沁出薄汗,绸缎衣料在她掌心揉出细密褶皱。耍猴人的铜锣声骤然变得清亮,那只戴着红帽的猴子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尾巴灵巧地卷住悬在高处的铜锣,“哐——”的声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

“快看!”白诗言不自觉往前倾身,鬓边玉簪随着动作轻晃,碎玉坠子撞出细碎声响。墨泯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巷口穿堂风。猴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突然呲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引得围观孩童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白诗言看得入神,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全然没注意到墨泯的目光早已从猴子身上移开,转而落在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上。

“当心。”墨泯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落在耳畔,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垂时故意放慢速度,感受着那处肌肤因她的触碰而发烫。白诗言这才回过神,脸颊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就会吓唬人!”她跺了跺脚,木屐上的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却不料惊得猴子突然从木架上窜下来。

墨泯眼疾手快地将白诗言护在身后,却见猴子蹲坐在两人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墨泯腰间的钱袋。“莫怕。”墨泯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两枚铜钱。猴子见状,立刻伸手接过,尾巴灵巧地一卷,竟从铜锣底下抽出一张糖纸。糖纸上,一只用糖浆绘制的凤凰栩栩如生,尾羽处还缀着几粒金箔,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白诗言惊喜地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接过糖纸:“竟还有这般手艺!”她转头看向墨泯,眸中盛满笑意,突然将糖纸贴在她脸颊:“比你舞剑时还威风!”墨泯顺势咬住她指尖,舌尖轻轻擦过指腹,感受着白诗言因这亲昵举动而急促的呼吸:“看来要让这凤凰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话音未落,猴子突然“吱吱”叫了两声,举起铜锣示意还要赏钱。白诗言被逗得直笑,发间茉莉香随着笑声飘散开来。墨泯又掏出一枚铜钱,却在递给猴子时故意抬高了手。猴子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伸手去够,尾巴不经意扫过白诗言的小腿。

“痒!”白诗言笑着往墨泯怀里躲,墨泯顺势搂住她的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腰间的红绳。猴子得了赏钱,这才心满意足地蹦回木架,继续表演它的拿手绝活。而巷口的两人,早已忘了周遭的喧闹,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温柔时光里。

早市蒸腾的暑气里浮动着万千声响,糖炒栗子的铁砂哗啦翻动,竹篾蒸笼腾起白雾,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撞碎在青石板上。白诗言忽然顿住脚步,鼻尖轻颤,一缕混着肉香与辛香料的气息,像丝线般缠住她的嗅觉。转角处竹棚下,陶瓮正咕嘟咕嘟冒着泡,老叟布满皱纹的手掀开瓮盖,白雾裹挟着肉桂、八角与陈皮的香气轰然漫开,在阳光下凝成琥珀色的雾霭。

"姑娘好眼力!"老叟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这乳鸽得用文火煨足三个时辰,九味香料浸透每寸骨头。"他舀起的汤汁泛着浓稠的金棕色,乳鸽在瓮中颤巍巍地晃着,皮肉几乎要从骨头上剥落。白诗言喉间轻滚,还未开口,墨泯的银锭已叮当作响落在陶瓮旁的木盘上。

陶碗递来时还烫手,白诗言小心翼翼地捧着,看乳鸽在汤汁里沉沉浮浮。她撕下最肥美的腿肉,肉汁顺着指尖滴落,正要递过去,墨泯突然俯身含住她的手指。温热的触感混着肉香袭来,舌尖擦过掌心的纹路,惊得她险些打翻陶碗。"墨泯!"她又羞又急,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却见墨泯挑眉轻笑:"寻常乳鸽哪有这般滋味?原是沾了诗言的灵气。"

两人倚着石阶而坐,白诗言的木屐轻轻踢着墨泯的绣鞋。远处传来清越的铜铃声,循声望去,一位红衣女子踩着齐人高的木跷翩然起舞。她手中长剑挽出银亮剑花,剑穗扫过头顶铜铃,"叮铃——"的声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白诗言眼中亮起星星,身子不自觉前倾,墨泯见状,揽住她腰肢的手悄然收紧:"想近些看?"

话音未落,白诗言已被带得腾空而起。风声在耳畔呼啸,她下意识搂住墨泯脖颈,发间茉莉香与墨泯身上若有似无的药香轰然相撞。等她回过神,两人已稳稳落在茶楼二楼。楼下杂耍正酣,红衣女子一个鹞子翻身,木跷精准点在倒扣的瓷碗上,引得人群爆发出如雷喝彩。

"小心。"墨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诗言转头,正迎上她带着笑意的目光。帕子轻轻擦过嘴角,沾着汤汁的指尖突然恶作剧地在墨泯脸颊上一划:"小花猫!"她笑得眉眼弯弯,却见墨泯眸光一暗,张口含住她的手指。舌尖在指腹打转,温热湿润的触感让白诗言浑身发软,直到耳尖红透才猛地抽手。

"不如我们也凑个热闹?"墨泯突然掏出两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白诗言本能地踮脚去接,发间玉簪却在惯性中摇摇欲坠。墨泯长臂如电,将她稳稳护在怀中,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缠绕成结。铜钱落地时竟奇迹般立在砖缝间,围观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

白诗言正要俯身查看,突然被墨泯拦腰抱起。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旋成花瀑,扫过雕花木栏,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飞向晴空。"墨泯!"她又惊又笑,捶打着墨泯的肩膀,却被抱得更紧:"我的小凤凰,看好了!"

循着墨泯的目光望去,街尾糖画摊前围满了人。老师傅手持长勺,琥珀色糖稀在他腕间流转如活物,眨眼间凝成一条腾云驾雾的蛟龙。龙鳞在阳光下泛着蜜糖光泽,龙须随风轻轻颤动。白诗言挤到前排,踮脚时鬓边玉簪险些坠落,墨泯伸手护在她后脑,指尖勾住垂落的发丝绕在指间。

"我要这个!"白诗言指着糖龙,眼睛亮得惊人。墨泯接过竹签时故意将糖龙递到她唇边:"张嘴..."白诗言轻咬一口,糖屑沾在嘴角。她正要擦拭,墨泯却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脸颊:"别动。"

然而白诗言突然拽住墨泯的衣襟,将糖龙猛地塞进她嘴里,却在墨泯咬下时松手。糖龙"啪嗒"掉在墨泯月白色衣襟上,糖浆晕开深色痕迹。白诗言笑得直不起腰,墨泯却突然将沾着糖渍的衣襟按在她脸上:"小坏蛋,敢戏弄我?"

两人笑闹着追逐,白诗言的银镯撞出清脆声响。她躲进人群,却被墨泯从身后环住腰肢,鼻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往哪跑?"温热的吐息混着糖香,引得白诗言浑身发软。周围传来孩童的哄笑,两人这才惊觉已引得众人围观,白诗言红着脸往墨泯怀里钻,却换来更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