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错梦红尘散人

第161章 纱雾缠情,金吻灼心(第3页)

 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相国府花厅的金砖上织出菱形光斑。白景鸿端坐在紫檀主位,手中茶盏映着眉间轻蹙,花凝玉坐在侧位,指尖轻拨翡翠手串,目光不时扫过女儿低垂的睫毛。“墨公子今日来得巧。”花凝玉话音未落,白诗言手中的茶盏便轻轻一颤,茶汤晃出细纹。墨泯踏入厅内,月白长衫下摆沾着晨间露水,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

 “伯母安好。”墨泯行礼时,余光扫过白诗言膝头紧攥的帕角。花凝玉笑着指了指空座:“诗言总念着城西景致,你若是有空……”“明日凤城有场展会。”墨泯落座时,指尖摩挲着袖中玉簪,簪头珍珠还带着白诗言鬓间的温度。白景鸿手中茶盏“当”地轻响,目光微沉:“前几日听闻那边不大太平。”

 白诗言攥紧帕子,抬头望向墨泯,忽然开口:“女儿连城里的绣坊都熟稔了,总想去看看外头的新鲜。何况有墨泯在。”她指尖绞着帕子边缘,耳尖泛起红意。花凝玉看着女儿神情,伸手轻碰白景鸿手腕。这位向来威严的父亲目光软了软,望向女儿时,眉间川字纹舒展几分:“早去早回,每过些时辰便让人报个平安。”

 白诗言眼中亮起笑意,抬眼与墨泯目光相撞,又迅速移开。席间,花凝玉不时替墨泯布菜,白诗言低头用茶,指尖却在桌下轻轻触到另一双手的温度。用过午膳,白景鸿去处理朝中事务,花凝玉也因府中杂事离开。厅内只剩两人时,白诗言忽然凑近,玫瑰酥的甜香混着茉莉香扑面而来。她将油纸包塞进墨泯袖中,指尖划过对方掌心:“新做的,里头有糖心。”

 暮春的阳光在花厅金砖上流淌成蜜色的河,白诗言的指尖刚触到墨泯袖中凸起的油纸,便被那人突然托住后颈。檀木案几上的茶盏发出细微的震颤,她瞳孔骤缩的刹那,墨泯的唇已重重压下,带着晨间露水的清冽与昨夜未散的竹香。这个吻如疾风骤雨,白诗言手中的帕子簌簌坠落,绣着曼陀罗的边角扫过墨泯手背,发出细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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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棂的雕花,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织出菱形的金网。直到远处传来管家传唤白景鸿的声音,白诗言才猛地惊醒,指甲掐进墨泯的手腕:“有人来了!”两人慌忙分开,白诗言退后半步,发间玉簪斜斜坠向一侧,露出后颈未褪的红痕。墨泯抬手替她扶正簪子,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说不出话来。

 花厅外传来花凝玉的轻笑:“墨公子可要留到申时再走?”白诗言浑身一颤,转身时撞翻了身后的绣墩。墨泯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如春日新棉,却在指尖触到她腰间银铃的刹那,猛地收回手。两人隔着半步距离,听着花凝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谁也不敢再看对方一眼。

 “母亲。”白诗言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我去帮厨下准备蜜饯。白诗言提着裙摆匆匆离去,发间玉簪上的珍珠晃出破碎的光。墨泯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淡紫消失在游廊转角,才惊觉自己掌心全是冷汗。花凝玉踏入花厅时,只见墨泯独自站在窗前,腰间玉佩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诗言自小任性,"她笑着开口,指尖拨弄翡翠手串,"若去了凤城,还望墨公子多担待。"

 "伯母放心。"墨泯转身行礼,袖中玫瑰酥的油纸发出细碎的响。她忽然想起白诗言耳尖的红意,想起她在吻中微张的唇瓣,喉间又泛起灼热。花凝玉看着墨泯不自然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只是笑着点头:"快去忙吧,莫误了明日行程。"

 走出相国府时,墨泯靠在街角的槐树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春风卷起几片柳絮,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像极了白诗言指尖的触感。她伸手摸向袖中,那枚玉簪还在,簪头珍珠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酉时三刻,白诗言躲在闺房里,对着铜镜调整发簪。镜中人影眼尾泛红,唇角还带着淡淡的肿意,分明是方才那枚带着茶香的吻留下的印记。她指尖抚过唇瓣,忽然想起墨泯临走时看她的眼神,心跳又骤然加快。

 "姑娘,"丫鬟在门外唤道,"老爷问明日几时出发。"

 "辰时三刻。"白诗言深吸一口气,转身时瞥见妆奁里的玫瑰酥油纸。她拿起油纸,指尖轻轻摩挲,忽然想起墨泯掌心的薄茧擦过自己掌心的触感。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她将油纸塞进锦囊,系在腰间,像是把半日的炽烈与惊慌都藏进了心底。

 这一日的花厅炽吻,终将在暮色中沉淀成秘密。当墨泯在济世堂擦拭软剑,白诗言在闺房缝制护腕,两人隔着半座城,却同时在心底回味着唇齿间的温度。明日的凤城展会或许危机四伏,但此刻藏在袖中、系在腰间的情意,早已在彼此血脉中酿成了最烈的酒。

 隔天拂晓,墨泯站在别院门口,看着马车碾过晨露缓缓驶来。白诗言掀起车帘,晨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金边,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像一串未说出口的私语。秋姨抱着食盒追出来,往车里塞了几包蜜渍金桔:"路上晕车时含一颗......"青雀冷面如霜地跃上马车顶,手中长剑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脆响惊起晨雾,白诗言忽然扣住墨泯的手,指腹摩挲着对方掌心经年累月的薄茧。紫彦城巍峨的城墙如褪色的剪影般向后退去,凤城方向的天际正翻涌着金红交织的朝霞,像是打翻了胭脂匣,将半片苍穹染成蜜色。

 墨泯望着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眸,喉间泛起微涩。她将人轻轻拢入怀中,鼻尖萦绕着对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听着那一声声擂鼓般的心跳,忽觉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怀中这人眉眼舒展,这一路颠簸便都成了值得。

 晨雾在朝阳下化作细碎的流光,第一声蝉鸣刺破长空。马车摇晃着碾过露水未干的官道,墨泯阖上眼,任由白诗言的重量慢慢倚向自己肩头。那温度透过层层衣衫渗入骨髓,比初升的日头更暖,比陈年的酒酿更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