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战将至(第2页)

 李当归脚步骤停。

 "......很会煎药?"

 "啊?"李当归眨眨眼,他想起百草堂寄来的信,"是、是啊,阿朵姑娘煎的药从不糊底......"

 宁芙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李当归却注意到她的手指又抚上了剑柄,骨节微微发白。

 晨风吹散最后一片薄雾,百草堂门前的药碾子吱呀作响。

 李当归刚要抬手推门,木门却从里面打开——

 阿朵端着晒药匾站在门口,灰眸在触及宁芙的瞬间骤然紧缩。

 药匾砸在地上的闷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空气瞬间凝固。

 "你……?"李当归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宁芙,则在一瞬间,浑身杀气暴涨!

 "是你?!"

 她猛地拔剑,寒螭剑锋直指阿朵,声音冷如冰刃:"雨女!"

 李当归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什么。

 ——阿朵,就是当初在城外袭击他们的俱卢族雨女!

 "将军!"他下意识伸手,想要阻拦宁芙。

 但宁芙已经一步踏出,剑锋直逼阿朵咽喉!

 "住手!"

 "锵!"

 青鸢的短剑横空而出,硬生生架住了寒螭剑!

 "宁芙!冷静!"青鸢沉声道。

 "你拦我?"宁芙眼中怒火燃烧。

 "她是雨女。"宁芙的声音像淬了冰,"俱卢族的杀手。"

 药篓砸在地上的闷响中,李灵芝手中的铜秤"咣当"坠地。

 青鸢的剑刚出鞘三寸就僵住了,不可置信地望向那个总是安静捣药的姑娘。

 阿朵的指尖凝出细小的水珠,却在看到李当归震惊的眼神时颓然散去。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灰眸里泛起涟漪:"三个月零七天。"

 "什么?"宁芙的剑又进半分。

 "我来百草堂的日子。"阿朵的声音轻得像晒干的药草摩擦,"灶台第三块砖下藏着我的匕首,但...我从未碰过。"

 "证据。"宁芙的剑纹丝不动。

 阿朵突然解开腰间束带。

 在众人惊呼声中,素布衣衫滑落,露出布满陈年伤疤的后背——狰狞的鞭痕间,有个正在淡去的俱卢族刺青。

 "每天..."她声音发颤,"李姑娘给我敷的化淤药,都在消融这个标记。"

 李灵芝突然冲过来,死死抓住宁芙执剑的手腕:"她救过西城百姓!那天若不是她发现井水有异..."

 "苦肉计。"宁芙冷笑,却看到青鸢蹲下身,拾起阿朵的衣带——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平安"二字,针脚拙劣得像初学者的手艺。

 院角的药炉突然"噗"地溢出药汁。

 阿朵本能地要冲过去,颈间的剑却划出更深的伤口。

 她僵在原地,看着救不了的药汁汩汩流进炭火,腾起苦涩的白烟。

 "当归。"宁芙突然唤道,"当日在黑水河,她可曾对你留情?"

 李当归看着阿朵颈间的血染红衣领,想起黑水河那晚穿透胸膛的寒意,喉结滚动数次,终于挤出嘶哑的回答:

 "将军...可否让她先把药炉移开?"

 寒螭剑第一次在宁芙手中微颤。

 她注视着阿朵灰眸里晃动的光,突然想起某个夜晚,自己也曾这样对奄奄一息的少年伸出染血的手。

 "青鸢。"宁芙终于收剑入鞘,"捆起来。"

 当牛筋绳勒进阿朵手腕时,李当归看见她对着烧焦的药炉无声地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