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南广之乱（六）(第3页)

“那也是全靠申大人和蒋大人作戏之真，才瞒了这么多年。”

太子喝完了茶，仍是静静地盯着那一道远远的锋线，铁拐马大队才刚刚停下，明明只有两千骑，可那股摧城的气势却直逼城头。

“我小时候皇爷爷带着我去看过羽林中卫操演，今日观此铁骑，气势犹胜当日的羽林中卫，只是数量差了不少。”

“殿下，您可知历代维持羽林中卫耗费之巨？”

“寻常的轻骑每骑要花十五户的赋税，而羽林中卫的重骑每骑要花五十户的赋税，这还是没有算后勤和武器铠甲的损耗，若是算上那数字更加恐怖。之前曾有御史上书说国库空虚有一多半是因为穷兵黩武，虽然当时他被判了杖刑后逐出朝廷，可老奴却觉得他说的不错。”

“老师您所说我又何尝不知道？可眼下边患四起，流民成贼，这是亡国之兆啊！没那么多时间给我用太平手段去慢慢整治了，眼下广国的兵权我必须收回。”说罢太子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揽和宫的方向。

“安兴侯和安景侯敢如此，我那位白貔哥哥定是已经魂归宗庙了。其实若是他还活着，以他在诸侯中的威望和忠心，我又何苦设计让眼下这两拨人自相残杀？死的，都是我大昭的军士啊。”内监惋惜地捶着胸口，不住地咳嗽着。

蓝公公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话虽如此，可还是陛下的身子要紧。陛下莫要着急，南蛮塔突乌达部已经收下了您的诏书和礼物，只要您登基后把安兴侯的兴泽县封地给他们，他们此次就听您的调遣。全部落的善战之士共一千五百人已经在后面集结了，连同您带来的九百羽林卫，应该可以收拾南渝混战过后的残局，只要您拿下南渝，到时候收拢定南卫和铁拐马，带着数万精兵回朝，关外的事情也未必没有缓和之地。”

太子按住了蓝公公的手：“老师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蓝公公摆摆手示意太子不要担心，可说着说着，他又想起了几十年前太岳宫紫金阁前的那场演武里，那个左手刀右手剑在重围中来去自如的男人：“虽说该是没什么变数了，可是殿下也别忘了毅武侯的神威啊。”

“您总是说毅武侯厉害，他和那些监武司的人比起来又如何？”

“毅武侯尚还算是人，监武司那几位...已经算不得人了。”

“是么？只恨不能为我所用。”

“他们制约天下超凡武人，也算是为朝廷做事了。至于毅武侯...”蓝公公再度看向南渝城的方向，回忆中刀光带着血色划过人堆，随后剑光猛地直刺出来，哪怕被记忆尘封多年也凌厉依旧。

“哪怕作为棋子，那也是能砍翻棋手的棋子。”

南渝城内。

一片破瓦落下，破碎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传出很远，这片街区刚刚才停下的幼儿啼哭声又开始了，屋内年轻的男女以为是前半夜搜查的兵士又折回来了，瘫坐在地上相拥着发抖。

“小心些！”曾白经回过头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一堆人喊道。

他身后一共是六十三人，捕快五十人，家丁十三人。听到他的提醒捕快们面面相觑，随后统一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家丁们，平日里身为捕快捉些飞贼和要犯也是需要腿力和身手的，如今在夜色中穿过一片片街坊，在低矮的围墙上跳跃，这都是他们平日里就常做的营生，那么那片瓦大概是某个家丁松了劲儿没踩稳才踢下去的。

“再过两片坊区就是正门的瓮城，看着些脚下，刚才的事莫要再犯了。”曾白经皱着眉提醒。随后他想了想对着家丁们说：“诸位脚下功夫不到火候也正常，那便劳烦诸位走慢些盯着些后面，等我和捕快大哥摸进城内后再跟上。”

“听公子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