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断武之后 （十三）(第2页)

说书人讲容观元出生时将星闪烁，父亲传他家传的算学时他心不在焉，只是痴迷兵书和拳脚武艺，父亲与他争执几回争不过他便将他送入皇城禁军统领，就是当时的大昭第一名剑谢巍门下习武。他习武数年并无显名，族人也就当他只是志大才疏之徒，不再管他。

恰巧当时各地贵人和南广勾丽等属国使节入明京，先帝为了展示武威，令内侍从禁军中选几十人在紫金阁前与诸侯们带来的亲卫演武。这是个能在先帝面前博名的好机会，当时军中的世家子弟纷纷掏了腰包想要挤进演武名单中。容观元对此并无兴趣，被家族抛弃的他也没有那个钱去打点，反倒乐得清闲，天天跑去帝都下三坊的便宜酒摊去喝酒，有天喝酒没带钱，还是偶遇的一名陌生侍卫觉得他喝酒畅快投缘，替他付了三文酒钱。直到演武那天容观元值守时见到南广王的队伍入场，才知道这人是南广王的一名小侍卫。

演武开始时，先帝惊讶于禁军中选出的人竟然比所有诸侯选出的亲卫加起来都多，内侍只说禁军武德盛行，听说陛下演武纷纷自荐，小的不好冷了诸位将士们的心。

先帝听后龙颜大悦，不再计较，而是令在现场挑几个往诸侯的队伍中补足人数。内侍传令后容观元看到场中替他付酒钱的朋友，提起长剑站入南广王的队伍中。

军鼓响过，塞过钱的子弟们急于表现，在容观元的师傅谢将军的带领下嚎叫着撕裂了诸侯一方的防线，可就在这时容观元提着剑动了。

讲到这里说书人往往会停下来喝一口茶水吊吊听众们的胃口，伺候他的小童则捧着个瓷盘在听众前走过，铜钱投入盘中叮叮咚咚响过后说书人才会拍一下惊堂木。

“只见那容侯爷步若游蛇，剑在鞘内隐而不发，每次有人拦在他面前，当时台上诸将哪个不是剑术名家战阵好手？可没有人说得清剑是何时出鞘的，只听见嘈杂的喊杀声中一声清越的剑鸣，与容侯爷放对之人身上的甲胄便被挑断了勒带散落一地。”“接连数人后子弟们察觉了此人的不凡，从追砍诸侯们溃军的人中分了不少出来专攻容侯爷。但在容侯爷那诡异而油滑的步伐之下包围来不及成型便让钻了出去，同时还会再损失数人。”

“厮杀到最后还留在场上的只剩了容侯爷和谢将军以及他领着追击诸侯残军的几名禁军。谢将军看着汗湿了满头的容侯爷，长叹说师徒数年，今日始知君，便弃剑认输。”基本上听到这里，林烈曾白经这对师兄弟便被寻来的容观元拎起了衣领拖回容观园。他们有时问起，容观元也只是摆摆手说都是写话本子的人随意编的戏言，然后将他们赶去练武。

只是自那以后，除了锻体和套路的练习，又多了一门“寻气”的功课。

黑马大旗迎着风猎猎地展开，林烈收回思绪跃下岗哨。

他散漫这么多年，如今这关头却不是缓着来的时候了。

柳鼓营平常是分着马营和步营，全是骑兵的铁拐马和随军民夫占据较小的马营，以步兵为主的定南卫则是驻扎在步营。明明之前两营还飘着浓郁的肉香，士兵和民夫们在就着淡白色的米酒用饼夹着肉吃，此刻马营却像是醒过来了一样，数千穿着黑甲的铁骑掀起门帘从营帐里走出，立刻就有叼着肉饼的民夫把缰绳和长戈递到他们手中，随即马蹄声压过了步营的欢闹嘈杂声。

“将军治军真是严谨啊。”林烈震惊于铁拐马整装速度之快。

“今晚南渝传了口谕说赏柳鼓营所有的兄弟们一顿饱肉吃，还有另外的饷钱。我府中的内线自从给我传急信说南渝有变后再无回应，恰逢两位侯爷进城理政。便是傻子也知道南渝要变天了。”杨变蛟冷哼一声。

“宗闻想带着他的定南卫在柳鼓营看火装傻子我不管，王上和侯爷待我不薄，我不能当糊涂人。所以我让民夫分一些出来装成兵士一起喝酒，所有铁拐马全部整装在帐内等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