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下克上努力工作只为退休

第195章 你安藤守就也叫忠臣?

“但是…什么?”深芳野抬起头来、一脸希冀的望着林政。

“但是…我要一份忏悔书。”

林政竖起三个手指头:“至少写足三千言,写完了让人给我送过来,如果我觉得可以,这件事就算了;

但如果我觉得不行,你就得接着给我写,写到我满意为止!

另外,在你写出让我满意的忏悔书之前、你就给我待在这儿!敢擅自离开一步…哼哼!”

让她写忏悔书,可不是林政故意放水、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就饶了她;

恰恰相反,他只是找个理由、继续压榨她的剩余价值,借她的“忏悔”来进一步了解这个时代的“癫逻辑”;

换句话说,不管她的忏悔书写的多么真挚、诚恳,只要她还能写出更多的忏悔书,林政就会一直不满意;

直到有一天,她再也写不出更多的东西、亦或是林政已经不需要她的忏悔书了,她才有可能被赦免…

当然了,只要林政不说,深芳野永远都别想猜到真相!

因此,真的以为林政愿意原谅她的深芳野,还一脸兴奋的向林政道谢:

“我…我一定会…会好好写的,多…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呵…”

看着她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林政更是冷哼一声,又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秀姬。

说实话,在怎么处置秀姬这件事上,他确实犯了难。

秀姬确实美的惨绝人寰,但他还不至于精虫上脑到什么都无所谓的地步。

相反,被她狠狠坑了一把的林政,现在反而得理智的、跟她算一算经济账才行!

要知道,如果背叛没有代价、他就永远也别想得到真正的忠诚。

因此,哪怕是为了给自己未来的女人们打个样,他也必须给秀姬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问题是…他能给秀姬一个什么样的教训?或者说、除了她的身体外,林政还能得到什么?

别忘了,她父亲已经死了、哥哥也跑了,连母亲也成了阶下之囚,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家产…

真是令人头麻!

罢了,也先丢在这儿、让她写个忏悔书吧,两个人一起写、兴许还能多压榨点价值呢?

想到这儿,林政便也对着她一指:

“秀姬也一样,留在这儿给我写忏悔书,至少…八千言!”

“八…八千言?!!”刚刚还一脸期待的秀姬,瞬间苍白无血色!

八千言很多吗?

想一想,《源氏物语》洋洋洒洒百万字、紫式部不也写出来了?

若是她连这八千言的忏悔书都不肯写,那还指望她能改过自新?

想到这里,林政是越发火大,当即袖子一挥,便转身向门外走去、只冷冷丢下一句:

“忏悔书写出来之前,秀姬也不得离开常在寺,否则…格杀勿论!”

“不!殿下…不要啊!您不要秀姬了嘛…”

“哇…”

由于担心被斋藤义龙偷了家,林政也不敢在常在寺逗留太久,只是草草安排一下、便匆匆带着人马返回了稻叶山城。

所幸,他们紧赶慢赶的、赶在傍晚时分抵达稻叶山城时,斋藤义龙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一下,林政便可以确定:斋藤义龙确实是跑了!

如此一来,林政也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要借他的东风、再压榨压榨这些美浓豪族…

日莲院。

林政放下手中的经书,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跪伏在下首的不破光直。

几日不见,不破光直的气色变得更加糟糕,乍一看、已经跟痨病鬼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这可不是林政需要考虑的事情,毕竟、他欠自己的三个条件,可是一个都还没有着落呢?

“河内守大人,别来无恙啊!倒是不知、您跟安藤伊贺守大人谈得怎么样了?”

“呃…”

不破光直偷偷抬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正在注视着他后、又被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回…回殿下…那…那安藤守就…他一开始是有些愚忠、不识天命的!

不过,在属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他已幡然醒悟,深知殿下才是美浓命定之主!

因此,如今的他、对殿下已是心悦诚服,决心要率领安藤家为殿下效忠,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林政心中暗自冷笑:

若不破光直真说服了安藤守这个老狐狸,早就跑来邀功请赏了,哪还需要等自己召问他?

分明是事情没办成,又怕被自己责罚,才硬着头皮一通扯谎!

若是自己没猜错,他这一堆屁话里头、只有第一句是真的:

安藤守就、就是不识天命!

正好,自己本就打算拿斋藤义龙这事来做文章,安藤守就不服输、正好借机敲打一番;

至于不破光直?他既然自己挖坑往里跳、那林政自然也不用跟他客气,直接配合着他演戏就得了…

当即,他脸上便浮起恰到好处的惊喜之色、不住的赞赏起来:

“做得不错啊!河内守大人!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你能说服安藤伊贺守大人、足见你的忠诚与才干!本家有你这样的肱骨之臣,实乃幸事啊!”

“啊?这…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不破光直显然也被他这忽如其来的赞赏给打懵了,脸上满是又喜又惊的拧巴感!

这一下,林政就越发肯定,他确实是在糊弄自己!

那怎么办呢?答案只有一个…

“来人,把安藤伊贺守大人也请过来,本殿可得见见他才行!”

不等不破光直说话,林政便再度开口、堵死了他想说的话:

“河内守大人无需多言,只要伊贺守大人如您说的那样、愿意向本殿宣誓效忠,便记你大功一件!”

“呃…是…是嘛…”不破光直的笑容却是越发僵硬:“殿…殿下,那…那属下这就过去请他?”

“诶!”林政自是大手一挥:“此等小事,哪还需要河内守大人出面?岩吉,你去领伊贺守大人过来!”

“是!”岩吉屁颠屁颠的领命而去,只留不破光直僵立在原地、苦苦煎熬着…

很快,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安藤守就在岩吉的带领下、不紧不慢的走入了堂内!

年近四十的他,身着略显朴素的武士服,面容方正、眼神沉稳,气色也比不破光直强了许多。

在看到跪伏在堂下的不破光直后,安藤守就似乎也猜到自己请他过来的缘故,很是郑重的朝自己行了一礼:

“罪臣安藤伊贺守守就,参见远江守庆赖大人!”

呦?

这就有意思了!

林政原本以为、既然不破光直跟他没谈拢,那他就算不带点小脾气、也不可能给自己多少好脸色;

可眼下,安藤守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或倨傲,反而还出乎预料的妥协恭敬?

难道…他想通了?

林政又将目光投向下首的不破光直,果不其然,就连不破光直的目光、也满是愕然!

看来,这个安藤守就、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以对付?

想了想,林政便也没有急着表态、仅仅是微微颔首、笑着试探道:

“守就大人不必多礼。本殿听河内守大人说,他这两天…跟您商谈了一些事情?”

“不错。”安藤守就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自己,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不卑不亢回道:

“大人明鉴!身为武士,侍奉主君乃是罪臣的本分!

昔日,罪臣服侍于利政殿下麾下,罪臣既受利政殿下之命、与大人周旋,罪臣自当竭尽全力才是!

现如今,罪臣知晓此举冒犯大人天威,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宽宥;

若大人因此震怒,不愿赦免罪臣,罪臣甘愿在此切腹谢罪,绝无怨言!”

言毕,他又匍匐在地、言语中多了几分恳切与悲壮:

“大人请放心,罪臣自裁之前,必当留下遗书,严令犬子及安藤家上下洗心革面、从此效忠于大人麾下!

罪臣愿以一身性命,换取安藤家为大人效力的机会,此誓绝无二心,若有违逆、天人共戮!”

嚯?好家伙!

安藤守就这番话,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掷地有声!

一句“身为人臣、当竭尽全力”,反而凸显的他是“忠义两难全”?

而最终选择以死明志、保全家族的“悲情忠臣”形象,也进一步把林政给架住了!

高!实在是高!

这“悲情忠臣”的人设让他塑造得淋漓尽致,自己若是动手杀他、反而显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

这番以退为进,简直绝了!

可安藤守就这手,忽悠得了别人、却忽悠不了林政!

要知道,原历史上,这安藤守就父子在反复横跳上、堪称是“战国跳反教科书”:

一开始,是帮着斋藤义龙“杀父检首”、等斋藤义龙没了,又帮着女婿竹中半兵卫端了稻叶山城;

后来帮织田信长拿下美浓后,觉得自己得到的好处不够多、便又开始跟甲斐武田家勾勾搭搭;

等武田家被灭后、他因为私通武田旧部被织田信长流放,却又利用本能寺之变、毫不犹豫地背刺织田家!

这么一个道德底线直逼斋藤利政的狗东西,竟然还能演出这么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忠臣模样?

林政也是服了。

更要命的是,这到底是未来的事、林政还没法拿过来拆穿他!

而且,他也吃定了自己是想要收服他们、借用他们的力量稳住西美浓,才敢如此硬气!

这样一来,林政还真不好拿捏他:

若是杀他,不仅会寒了其他观望豪族的心,还会落得一个不能容人、迫害忠良的恶名;

眼下自己要稳住美浓,最缺的就是“大义名分”,自然不能为了他、坏了自己的人望和统治基础!

可不杀他,难道就这么轻飘飘地赦免他?那安藤家毫发无损、必然会成为新的隐患;

此外,不能从他身上割“肉”来充实自己,不但难以加强自己的统治、也达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不行!决不能便宜了这老狐狸!

自己必须想个法子、破了他的“忠臣”人设才行!

怎么办呢?

有了!

目光在安藤守就身上扫过,林政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角度,随即便冷哼一声:

“好一番慷慨陈词,好一个‘忠义两全’啊!难怪、难怪斋藤义龙那逆贼、竟然能从重重把守中逃出去?

原来是你啊!我的伊贺守大人?您所谓的‘忠’,便是勾结那“弑父夺位”的斋藤义龙么?”

“什…什么?!!”

安藤守就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脸惊慌的抬起头来:“大人…大人此言何意?”

“此言何意?您心里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林政对着他便是厉声一指:“今日我等为守护代大人送葬,那斋藤义龙却是趁机逃了出去!

眼下这稻叶山城之中,除了你伊贺守大人之外,还有谁敢声称是斋藤家之忠臣?”

“啊?这?”安藤守就彻底让他给打懵了!

他哪里能猜到,苦心经营的“以死明志保家族”的计划、反而成为林政可以将他安藤家连根拔起的指控?

当即,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人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急迫:

“冤枉啊大人!罪臣与那斋藤义龙素无瓜葛,又怎会与他联系、助他逃脱呢?

且稻叶山城易主后,罪臣便被严加看管,又如何助他脱逃呢?此事绝非罪臣所为,还请大人明察啊!”

说完,他又连连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响声…

明察?

开玩笑呢?作为冤枉他的人,林政还能不知道、他有多冤枉?

甚至可以说,只要林政愿意,他甚至还能炮制出一大堆、让安藤守就百口莫辩的“证据”来。

问题是…这也不是林政想要的。

对于他来说,此刻最缺的是人手、是能够迅速的为他所用的战斗力;

因此,比起将安藤家连根拔起、再花大量的人力跟精力去消化他们,暂时的收服他们、显然更符合林政的需求…

那么…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林政没有继续想安藤守就施压,转而将目光投向旁边看戏的不破光直:

“河内守大人,您觉得…伊贺守大人的话、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