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暗音初鸣

夜已深，林清梧端坐在书房内，往日总是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脸颊，此刻却因为专注而泛起一丝红晕。

 她快速地翻阅着云州历年的文风记录，烛光在她明亮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她此刻如临大敌般的凝重神色。

 “云州……”她喃喃自语，纤细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滑动。

 最初的记录显示，云州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诗礼传家之风盛行。

 乡试中举者虽不算多，但每年总有那么几个，也算得上是文脉昌盛之地。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

 然而，这份平静在半年前戛然而止。

 “空谷道人……”林清梧的目光停留在“空谷道人”这个名字上。

 半年前，一个自称“空谷道人”的游方道士来到了云州，起初，人们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化缘之人，并未在意。

 谁知，此人却在云州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他四处宣扬怪力乱神之说，蛊惑人心，说什么“礼法束缚人性”、“道德压抑天性”，甚至还鼓吹“不孝敬父母，方能追求真我”。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竟然有士子听信了他的鬼话，焚烧《礼记》以示“觉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简直是离了个大谱！”林清梧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文化入侵”了，简直就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文化恐怖袭击”！

 她合上文风记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看来，这‘异音教’的背后，果然没那么简单。”她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书坊。

 沈砚之身着一身考究的绸缎长袍，头戴一顶遮阳帽，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

 他慢悠悠地踱步走进书坊，目光在琳琅满目的书籍上扫过，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老掌柜，最近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他操着一口略带乡音的口音，笑眯眯地问道。

 老掌柜是个精明之人，一眼就看出沈砚之不好惹，连忙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客官您可真是问对人了！咱这儿什么都有，就看您想要点什么。”

 沈砚之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最近市面上流传着一本叫《虚言录》的小册子，不知道老掌柜这儿有没有？”

 老掌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客官您说笑了，咱这儿都是正经书，哪有什么《虚言录》啊！”

 沈砚之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轻轻地放在柜台上：“老掌柜，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您能把那本《虚言录》拿给我看看，这锭银子就是您的了。”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老掌柜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您可真是消息灵通。实不相瞒，那本《虚言录》确实在我们这儿印过一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