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第2页)
书案上狼毫笔杆歪斜地搭在砚台边缘,半盏冷茶表面浮着层油亮的茶垢,素白信笺下压着的,正是他前日赠予堂弟的青玉镇纸,那上面还刻着两人共同的字“允”。
“人呢?”朱雄英拨开垂落的湘妃竹帘,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锦被只随意叠了个角,分明不似晨起时该有的模样。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闩——内侧的铜扣竟呈半开状态,分明是从屋内打开的。
忽然,案头晃动的信笺边缘扫过他的余光。朱雄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素笺上遒劲的字迹还带着墨香:“雄英大哥、允熥贤弟钧鉴……”他的喉结剧烈滚动,逐字读下去,雨声在耳畔骤然放大。“
请恕小弟不告而别,今随二叔北征,欲以沙场磨砺筋骨……”
惊雷炸响,闪电将信笺上的“雄英”二字映得雪白——那分明是他惯用的飞白笔法!
朱雄英踉跄后退,撞翻了案边的青瓷笔洗,碎片飞溅间,他终于看清窗棂上蜿蜒的泥痕:那串脚印从朱允熥的窗沿延伸出去,深深浅浅地没入雨幕,而脚印旁,赫然躺着枚沾满草屑的东宫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