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病故(第3页)

 

她只觉他的感受她全都能体会,哀莫大于心死,没有什么比再也无法挽回更令人懊悔的了……

 

沈月然跪在他身旁,冲陈氏的墓碑叩了三个响头,又上了三柱香。

 

“三少爷莫要自责,死者已矣,生者保重才是。”

 

她既是对周岸则说,也是对自己说。

 

周岸则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死者不会安息,生者不会安心,死亡,有时并不是一种解脱,而是一种枷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陈氏的墓碑上。

 

“为何?”沈月然不解。

 

她能感受到周岸则身上浓浓的愧疚感,可是她不明白,这种愧疚从何而来。

 

“你见过如此草率的白事?”周岸则看向她,目光中不容质疑。

 

沈月然放眼四周。

 

没有作法,没有引魂,没有唱台,就连荒草也不曾拔尽,这样的白事,对于周家三少夫人而言,的确寒酸了些……

 

“我——”

 

沈月然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是庶子,妻为庶妻,周家的轻视、怠慢全在这里,她根本不用装好心人说好话,说出那些令她听来都觉得虚假的话。

 

“你见过如此窝囊的男人?”周岸则又问道,目光中仍是不容质疑。

 

沈月然当然明白他口中的“男人”指的是谁。

 

“三少爷,不是你的错——”她无力地道。

 

生而嫡庶,是谁能选择的吗?

 

她明白他的苦楚,却又不知如何帮他。

 

“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

 

“明知地位尴尬,为何要带她来京城?”

 

“明知她身子孱弱,为何要她受那舟车劳顿之苦?”

 

“明知她需要静养,为何要她随我东奔西走,探亲访友?”

 

“明知她需要陪伴,我却没有常伴左右,是谁的错?”

 

“明知她命不久矣,却不肯带她回江东,让她落得客死他乡,这又是谁的错?!”

 

周岸则原本波澜无惊的双眸,泛出点点泪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