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画像(第3页)

 

卫奕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夕阳,道,“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不出子时。”

 

故弄玄虚!

 

沈月然在心里冲他翻了个白眼,重重地踏着布鞋,走到铺满云罗锦的罗汉床前和衣躺下。

 

睡了五年**的高脚床,终于有机会睡一次软绵绵的罗汉床,今天受的这份冤曲,值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醒来。

 

月上枝头,烛火曳曳,亥时了。

 

她感到有些口渴,翻身下床找水,目光所及,才发现男子仍旧斜倚于临窗小榻之上,右手持笔,左手持笺,身边满是丢弃的纸张。

 

她盛了一碗已经冷掉的三鲜菌菇汤,踱到男子一侧,好奇地问,“大大人在做什么?”

 

卫奕神情专注,眼帘低垂,“查案。”

 

沈月然忍俊不禁,“大大人莫要欺负民女无知没有见过文书查案。大大人分明是在画像,哪里是在查案?”

 

她说得不错。

 

卫奕的确是在画像。

 

他手中的纸张,丢弃的纸张,全都画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像。

 

卫奕不语,仍旧专心持笔,想一想,画一画,想一想,再改一改。

 

不一会儿,卫奕举起手中画像,“像不像?”

 

“什么像不像?”沈月然一怔。

 

“像不像凶手?”卫奕正色。

 

沈月然仔细一瞧,嗤笑出声,“大大人当真是在欺负民女无知,这哪里像凶手,这连个人都不像啊。”

 

只见画中人生就一副成年人的躯体,却四肢短小瘦弱;白发丛生,神情哀伤,却双目圆睁,口水横流,露出孩童一般的馋相。

 

“我倒觉得挺像。”卫奕偏头看向画像,一本正经。

 

从义庄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疑窦丛生。

 

根据仵作进一步的验视,李心仪确系被人用绳索勒劲窒息至死,不过,勒痕不止一道,而是一共七道,深深浅浅,长长短短。

 

七道!

 

整整七道!

 

凶手就是一心要取李心仪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