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雀栖金枝大麦若水

第164章 红妆新许

窗外的雨声忽然大了些,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阿娩抽回手:“不必了。”

“阿娩……”

“我说不必了。”她转身去关窗,“既然当初说了是成婚,那就当是成了。何必多此一举?”

楚衡突然按住窗棂,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因为我想。”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带着淡淡的沉水香。阿娩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

“那是嫌弃仪式简陋?”他逼近一步,“我可以请……”

“楚衡!”阿娩猛地推开他,“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雨幕中,她的眼眶微微发红。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在唇齿间辗转——他们之间从来不是一场仪式能定义的。从欺骗开始的关系,何必用虚伪的仪式来粉饰太平?

楚衡沉默地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好,那就不请宾客。”他伸手拂去她肩头的雨珠,“就在这院子里,你我二人,一壶酒,两根烛。”

“你……”

“就当是……”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给我这个痴人一个圆满。”

阿娩怔住了。烛光里,楚衡素来凌厉的眉眼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跪在阶前求她喝药时的眼神——也是这般,执拗又温柔。

“再说吧。”她终是松了口,却又补了句,“我有些累了。”

楚衡笑了,他当是阿娩的妥协,眼角泛起细纹:“遵命,夫人。”

连续几日的春雨终于停了,相府后院的海棠开得正盛。阿娩倚在窗边,指尖拨弄着一朵刚摘下的海棠,花瓣上的水珠滚落,沾湿了她的袖口。

“夫人,相爷让您试试这个。”青黛捧着一个锦盒进来,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阿娩抬眸,锦盒里躺着一件正红色的嫁衣,金线绣的凤凰栩栩如生,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她指尖一顿:“他还真要办?”

“相爷说,当初事从权宜,委屈了夫人。”青黛抿嘴笑道,“这次定要补一个像样的拜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