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门神浮雕(54)
“我幼时便爱下棋。”侯清辞手执白棋,目落棋盘之上,踌躇,落子,“阿娘托人做了一副棋子,连棋盘都是她找人用上好的玉料切割的。”
段韶原本只是打算进来看看情况,却被他请过来下棋,不过他也很乐意能和人比一比。
他用手里的黑棋一次次堵住白棋的路,强势到没有礼貌。
侯清辞却不在意,心思似乎己经不在这棋盘之上了,他说道:“这副棋盘比那石台不知好上多少倍。”
段韶眉梢微抬:“卞垣城石台上的棋是你下的?”
“不错。”侯清辞眼也不抬地说,“我执的是白棋,王贤执的黑棋,我为了说服他随我一同回长安,每次落子都带着几分戾气,只是最后那必胜的一子,我没下,后来棋子不知被谁搞得散落一地,幸而被一位姑娘复原了。”
“姑娘?”段韶的手顿了顿,“谁?”
那盘被席莱下完最后一子的棋局,被雷辰打散了,他闲着也是闲着,便把那棋局一点点复原了回去。
可他什么时候变成姑娘了?
“也是名生徒,与你们穿着差不多的衣服,你或许认识。”侯清辞道,“姓郝,名甜,是个很秀丽的姑娘。”
段韶心下明了,眼眸垂下,又落了一子,堵住了对方的下一步。+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眼看自己的生路一点点被堵死,侯清辞捏着棋子久久不落。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看向了段韶。
“就下到这儿吧。”
他把棋子放回棋盒之中,看向段韶淡漠的脸,“你的棋路杀伐之气太重,争强好胜,这样不好,早晚会遭反噬。”
席莱对这话表示赞同。
十几年前输掉的比赛到今天还在耿耿于怀,争强好胜,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去形容他的了。
余光瞥见有人走进来,她侧目望去。
“娇儿。”老鸨忧切地望着侯清辞,“阿娘之所以那么做,是有苦衷的,你能不能和阿娘单独聊几句?”
然而,侯清辞却答非所问:“阿娘,能不能找几个空房,让这几位今夜留宿花月楼……”
老鸨神情不自觉落寞下来:“自然可以。”
长安今夜提早了宵禁时间,夜巡的官兵涌进了平康里,挥舞着剑枪,大片大片驱赶着在此玩乐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