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地牢(第3页)

 空气凝滞的刹那，躲在角落里的道士突然剧烈颤抖，喉结滚动着挤出呜咽：“我说！但你得……” 

 他颤抖话音被寒光斩断，张道的剑精准削去他的手掌，鲜血溅在斑驳砖墙上。 

 “啊——！那狐妖触怒了道爷！”道士疼得在地上翻滚，指甲深深抠进伤口，“被雷击符打回原形，皮、皮被剥下来……做成地毯铺在王府正门……” 

 什…么？ 

 张道的瞳孔骤然收缩，耳边嗡鸣作响。记忆如毒蛇撕咬着神经——之前，他踏入天仙院时，的确有一方柔软的白毯迎接他的脚步，绒毛沾着潮湿的泥土，像极了阿呆总也洗不净的尾巴尖。 

 “不可能……不可能!王八蛋，你一定在骗我，骗我!”呢喃化作野兽般的嘶吼，张道的剑己化作血色残影。 

 剑光过处，道士们的惨叫戛然而止，残肢混着内脏飞溅在霉斑遍布的墙壁上。 

 最后一剑冲天而起，穹顶轰然炸裂，暴雨倾盆而下，浇在他染血的衣袍上。 

 张道跪在满地狼藉中，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迹，冲刷着他颤抖的双手。 

 一幕幕回忆在脑海里闪过：寒夜里，阿呆蜷在墙角，把温暖的床铺让给他；翻开日记本，阿呆一笔一划地写着“朋友”“哥哥”；泥泞小路上，阿呆举着香喷喷的烤鸡，笑得眼睛眯成缝；分别时，他仰着湿漉漉的眼睛，白尾巴轻轻缠住他的手，舍不得松开。 

 他的风铃、他的鲜花、他的平安符、他的面具… 

 “张哥…哎呀，还是叫阿哥亲切，嘻嘻 ，阿哥…你要快些回来…” 

 “阿哥…阿呆等着你，在这里等着你…” 

 “阿哥…阿呆真的好开心好开心，阿呆终于不是孤单一个人了…阿哥对阿呆真好，阿呆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狐狸!” 

 “阿呆！”嘶吼震落墙灰，张道死死揪住头发，指缝间渗出鲜血。 

 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腥甜与苦涩交织，恍惚间，他仿佛又摸到那团柔软的白，却只攥住满手冰凉的雨。 

 他感觉到自己内心似乎被硬生生切割下了一块，血淋淋的痛苦如同利箭，刺穿了他期盼的美好。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