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凤来仪(第2页)
“陛下,鸡犬不留,没有狗了。”
“那就喂你!”
沈娴冰虚弱无力的说:“不要!陛下,饶了那个孩子吧……”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是这孩子的娘害你如此!”
“陛下,稚子何辜……求您放过他吧。”
如此,金陵郡王算是保留下一丝血脉。
她不禁感慨,她倾心所爱之人往日柔情蜜意,对她体贴备至是真,心意相通是真,可是他懦弱也是真。
她明白,如果不是安思喆出兵救她,她的夫君也不过是用苦肉计让自己息事宁人罢了,毕竟他要振兴家族,光耀门楣还是要仰仗郡王妃……
她看着安思喆,目光充满感激,当她的手终于和安思喆的手交叠在一起时,太师燕弘缓缓跪地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群臣呼应,一时震耳欲聋。
尊位之上,落后安思喆半步还有一人居然也是身着皇后服制。只不过她是一身素净的月白色,神态间有隐隐的落寞。
她是谁呢?
原来她是我们大齐陛下安思喆的发妻,原配的皇后。也是太师燕弘的妹妹燕莎。
她调整了呼吸,吐气如兰:“臣妾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她深深施礼,仪态万方。*x~z?h+a-i!s+h,u!.~c¨o_m-
如果说沈娴冰是一轮弯月,那么燕莎就是一轮暖阳。
三月初春,乍暖还寒。她模样雍容华贵,山是眉峰聚不画而黑,明眸皓齿尽态极妍姱容修态。不施粉黛却生生逼退万紫千红。
沈娴冰本人也是自叹弗如。
锦衣公子顿住话头,跟看客互动:“可能会有人问,为何燕莎这么美,安思喆还是喜欢沈娴冰呢?其实这道理很简单,你我终究抵不过,别人心里的偏爱。”
“恭喜陛下。”燕莎恭顺的说。
安思喆这才看向她,对于燕莎他还是有所亏欠的。她眉宇之间有淡淡的愁绪。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略带歉意的开口:“皇后甚得朕心,你身子弱回去休息吧,朕改日去看你。”
燕莎没说什么,沈娴冰也是满面内疚的看着她。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她的存在已经伤害了许多人。
“臣妾告退。”燕莎行礼告退。
“恭送姐姐。”沈娴冰行了大礼。
燕莎直到出了紫宸殿的大门,才恍惚的看着这一切,悲从中来。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眼眶红了,看着宫内铺天盖地的大红色,她心如刀割。不是她小肚鸡肠非要拈酸吃醋,而是今天,是她早夭的太子安越的头七。
她痛失爱子,而她的陛下另有所爱,仿佛全世界都背弃了她。本以为娘家会是她最后的后盾,毕竟哥哥贵为当朝太师,如果他极力反对沈氏入宫,哪怕……哪怕过些日子再入宫啊,根本没有人体谅她分毫。
她不禁回想起,哥哥的耳提面命,
“你与陛下即是至亲夫妻,又是君臣一体,就要一切以大局为重。”
哥哥一开口就是家族门楣,她不明白哥哥战功赫赫为何一味地伏低做小,她这个皇后都已经形同虚设了,如何还能光宗耀祖?什么大局,她真的不懂也不想懂了。
紫宸殿内
安思喆牵着沈娴冰的手饶有兴致的说:“朕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来,朕陪你去住的地方瞧瞧。”
自打沈娴冰进宫的这段时间以来,就是和安思喆同吃同住的,起居郎只是谏言不合规矩,就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谁还敢违背安思喆的意愿呢?
这段时间,安思喆一直让人打理西宫的昭明殿。
椒房之宠,宫殿是金顶配五彩琉璃瓦,雕栏玉砌,廊柱也扎起了丝绸。后世《扬州画舫录》里记载“有欲以万金一时费去者,门下客以金尽买金箔,载至金山塔上,向风扬之,顷刻而散。又有以三千金尽买苏州不倒翁,流于水中,波为之塞。”此等奢靡之景,比不过沈氏被册为皇后那天花费之万一。
屋后樟树参天,不仅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还可以防蚊虫。盛夏时纳暑乘凉也是上佳的去处。
玉楼金殿艳歌新。
丝竹管弦适时响起,奏的是《鸾凤和鸣》
院内有梧桐树。
凤非梧不栖,安思喆对她的事儿可真是事无巨细。
那可真是一场盛大而又华美的立后大典,倾尽举国之力,只为迎沈娴冰一人入宫。
大齐陛下安思喆,做到了年少时那句玩笑——江山为聘。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昭明殿寝宫内
整面墙壁上画的是一位豆蔻年华红衣少女折梅图。仔细一看,那少女面颊还有些丰腴,一剪水瞳像小鹿一样俏皮灵动。
那是……
那是安思喆与沈娴冰初识的模样。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心如故。
帝后回了寝宫,诸位大臣也松了口气。
出宫门,户部侍郎,吏部侍郎忙到太师身边,大吐苦水:“陛下这样实属不妥,太师位极人臣应当劝解一二才是啊。”
“是啊是啊,重修昭明殿就已经让国库捉襟见肘了,更何况还有军饷没发,南边还闹了灾……可,可陛下偏偏要为沈娘娘重修一座宫殿,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太师却正色道:“殷商有纣王为妲己修建鹿台,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
“可,那都是亡国之君。”
“汉武帝又如何?金屋藏娇,不也是传为佳话,好了好了有功夫发牢骚还不如做好臣子的本分。”
太师径自离去,只有二位侍郎面面相觑。
“这……”户部侍郎深感无力
“太师说的也不无道理,沈娘娘的来历所有人心知肚明,陛下为了她屠城都做得出来,你我又何必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