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白
听杨天娇转述从母亲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慕妃雪大致拼凑出来了一个轮廓。?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整件事情说到底就是有人在借御史台那群狗的爪牙咬住一堆陈芝麻烂谷子不放,想要尽可能的多拖一些人下水搅和,把水给搅浑了好乘机摸鱼。御史台这回可真是损人不利己,能杀敌多少还是个未知数,损兵折将那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其实骂人和做生意,本质上并无分别。商人投入本钱时间和精力,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吗。御史也一样。这帮文人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不就是想要一个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机会吗。当然赔本赚吆喝的生意,没几个人会去做的。文人以刀笔文章为爪牙,也就是为了能赚点好名声做为晋身之阶。御史台这次集体抽疯,可以说是坏了规矩,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这也等于是在自断后路。所谋之事成了倒还有一线生机,万一人算不如天算,那真的是粉身碎骨回天乏术了。
文人和商人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无论私底下结了多大的梁子,表面上也要保持一团和气。即使对方和自己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要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凡事都要留上一手。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化敌为友,毕竟在世间除了利益之外,没有什么是永桓不变的。
杨天娇拿起一件已经做好的衣服左看右看了好一阵子。心里觉得这衣服虽然样式一般,触感柔软厚实,针脚细密,倒挺适合自家那个经常出远门的二哥。她心中有数,二哥和二嫂都是那种表面上对别人是漠不关心,彼此之间却是心有灵犀的人。要不然二嫂她怎么知道二哥的喜好需求,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吗?
世间的男女,千百年以前遵循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婚姻礼制。很多人都是盲婚哑嫁,直到洞房花烛的那一刻才能见到要与自己共渡一生的那个人。至于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就只能无语问苍天了。杨天娇打定了主意,将来我可不要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被人给嫁了。
女儿家的心事总是那么变幻莫测。慕妃雪缝好了最后一件衣服,把它们都给叠好后,说道:“朝堂那滩浑水着实是深的很,还是少掺和比较好一些。别像我那个大哥,被人给随便安上了一个罪名。不止自己的小命难保,还要连累一大家子跟着陪葬。倒是你,什么时候把如意郎君领回来让我看看?”
此番御史台联名上奏,掀起的轩然大波,最终让他们这帮以刀笔为爪牙的文犬撞到了打狗棍上。/l!k′y^u/e·d`u¨.^c~o?m+赵政事先没有知会任何人,直接下书斥责御史台众人都是“大言空谈,无能鼠辈”,参与联名者全部罚俸一年,官降一级以示惩戒。几个领头的还附送廷杖五十,由王宫侍卫掌刑,地点就选在了宫门广场上。那一天万千百姓亲眼见证了那群咬住人就不松口,而且从来就没吃过一丁点亏的“文犬”们被当众扒了裤子打了个血肉横飞,险些一命呜呼的时候。顿时欢声雷动,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那几个屁股被打开花的家伙,带着他们仅剩的半条命被人给抬了回去。不承想才过了一天,就集体寻了短见。他们还不约而同的留下了血书,上面八个大字“昏君奸臣,祸国殃民”。这些人的家人就举着血书横幅,穿着重孝,几百人跪在血腥味犹未散尽的宫门广场上日夜哭嚎不绝。
这下事情闹大了!那些挨打受罚的御史们虽然都是些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但在文人圈子里都是些响当当的人物。例如那个曾经被慕妃雪喷了个狗血淋头的吉温,就曾经以七步成诗赋惊艳过众生。还有一点,这帮人大多数都是儒家和道家的弟子门生。儒家主张以仁政治理江山,道家则主张无为而治,这与西昭朝野信奉的以法为纲,重在赏罚的治国理念是格格不入。掌握了舆论制高点的儒道弟子和实权在手的法家人士早就彼此看对方不顺眼,矛盾日积月累,就如同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般危险无比。
现在这座火山彻底的爆发了。那些压抑了许久的儒生道徒纷纷奋笔疾书,雪片般的奏折血书飞向了朝廷。仅仅三天就有上千封之多。更在大街小巷,书院文馆里或张贴檄文,或高谈阔论,大有用口水淹死人的架势。法家的人也没客气,直接就上了狠招。不管你是谁,只要参加了儒道两家的文会,用不了多久廷尉府的人就会上门,请去云天国狱里住上些日子。前前后后也抓了不少人,把个偌大的国狱几乎给塞了个满满当当。